“哎哟!”她尖叫一声,那声音差点刺穿太后的耳膜。
太后怒骂:“你发什么疯!死了老娘了吗?”
可不是死了老娘了!太后这骂的,真的是净往人心窝里扎。
“媳妇老娘早就过世了,如今只剩一位继母和母后您。岁数上能称得上老娘只有母后您。母后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可不能自己咒自己啊!”赵嫣容苦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劝着太后。
“你……你这个……”太后差点又要爆粗口,但话还没说出来,就觉得胳膊上被什么刺了一下,她“嗷”地一嗓子尖叫起来。
完全没防备的端妃被太后这嗓子震得差点失聪,身子一抖,好悬没摔倒。
“母后您干嘛呢?”赵嫣容一脸无辜地问。
“你胆敢扎我!”太后一把推开她,卷起袖子露出一截胳膊。
胳膊上雪白一片,哪里有伤?
“谁敢扎您?”皇后一脸怒气,“好大的胆子,这宫里可是有刺客?怪不得刚刚媳妇也觉得有人扎我呢。”说着也卷起袖子。
在皇后雪玉一般的肌肤上,赫然两块乌青,正是被太后掐出来的痕迹。
“来人,去叫宫里今日当值的禁卫统领,居然有人敢伤太后,简直没有王法,让他彻查长乐宫,掘地三尺也要将刺客给抓出来!”皇后声色俱厉,却是完全没有提及自身的伤。
太后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皇后的伤痕,又扫了一眼完全没痕迹的自己的胳膊,默默放下袖子。
“穷咧咧什么!□□底下,哪来的刺客!”
“母后您不是说有人扎您?”皇后诧异地问,“兹事体大,还是要叫人来查一下吧。”
“闭嘴!”太后铁青着脸狠狠瞪着她,却也不肯让她再近身,就着端妃的手,加快脚步回了内殿。
也不知道这贱婢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暗算她。
章太后到底不甘心,坐下之后又将手臂露出来,眼贴在上头找,终于被她找着一个小小的针眼。
可是没流血没发青,她总不能让每个人都贴近她的手臂来看这个不像伤口的伤口吧。
太后恨恨地握拳。
深吸了一口气,对赵嫣容说:“哀家口渴,倒杯茶来喝。”
“好啊!”赵嫣容答得干脆,不过这茶还是长乐宫的宫人沏来,她不过倒个手递过去。
太后只抿了一口,就将茶杯向她脸上掷过去:“这么凉的茶,想让哀家肚子疼吗?”
赵嫣容身子微微一闪,那杯子带着茶水划出道弧线落在地上,立时碎了一地。
太后连口不断地大骂,左右就是皇后不孝顺,连杯茶也泡不好。
赵嫣容半点不气,笑眯眯地让人将地上收拾了,亲自卷了袖子去泡茶。
等她端了热腾腾的茶水上来,太后还在骂着,越骂越精神。
赵嫣容感慨着我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太后想来年少时四处拜过师,骂人也能骂出这许多花样。
见她端茶上来,章太后目光一闪,已经打算开始新的一轮骂战,却没料人家手腕子一转,将茶盘塞到了端妃手上。
“太后还在生本宫的气,这茶还是妹妹送过去吧。”
端妃可不是太后,皇后令她送她哪里敢推辞,只得端了茶盘走过去。
章太后高声叫着:“哀家是让她侍候,你往上凑什么凑,让她自己来……啊!”
端妃才走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膝盖一软,连人带茶向着太后撞了过去。
那茶水是刚刚烧滚的热水泡的,这一跤没人想得到,更没人拦得了,一杯滚茶就这么全都浇到了太后的怀里。
太后“嗷”地一嗓子,连烫带吓,倒在了床上。
赵嫣容那一脚伸得又快又隐秘,完全没人注意到。
趁着一团混乱,她慢悠悠地一回身:“来人啊,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