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武？”南月不解地眨眨眼,“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无趴在桌上，狐狸眼微微眯起，“昨晚二师父说，你根骨奇特,挺适合练武的。不过学武并非一朝一夕之,中途难免会吃些苦头。我当初刚开始学武的时候,可没少挨二师父的打,不知道你……”
“我、我愿意！”无还没说完，南月就激动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指，眼睛也亮闪闪的。
无欣慰地坐直身子,摸了一旁的茶壶灌口水喝。
可南月接下?一句话，差点儿没让她一口水喷出?。
南月埋下脑袋，羞怯道：“无姐姐要打我的话，我不、不介意的……”
“咳咳……”?什么虎狼之词？
无强忍住将水咽了下去，再看一眼南月。
小姑娘虽然羞得脸颊微红，但眼神仍然是澄澈无比的，显然完全没?往?方面想。
无瞬间想一巴掌拍碎自己?颗污秽的脑袋。
“咳咳……”趁着南月每注意到她的失态,无立马调整好情绪,解释道，“不是所?武学功法都会挨打的,我只是拿我举个例子。但无?什么心法,外功或是内功，学武一定会受很多苦。”
“嗯！”南月再次重重点头,“我愿意的！我想要跟着姐姐学武。”
除了保护自己,南月也想要拥?保护无的力量。至少不要像小时候在荒原上?次一样……给她拖后腿。
南月目光灼灼，下足了决心。
“好。”无笑着点头，“?我们明日就开始。”
……
当晚无回到王府中,正好遇见刚从青楼回?，满身脂粉气的二师父。他径直走向书房，半柱香后，书房门打开，他扔出一本书：“喏，小南月的内功。”
无伸手接住?本陈旧牛皮书，封面上刻?《?阴》二字。她随便翻了几页，里边所写内功心法，果然和她修行的《通玄》?天壤之别。
但各门内功都?相通之处，无虽然没修习过《?阴》内功，但看懂里边的内容，并且教会南月修行，对她而言并非难。
“没问题？”二师父倚着门栏，娇媚地笑。
“没问题。”无点头笑道，“多谢师父。”
“我说小无，你就真不考虑让小南月试试?肃杀之道？”二师父打个哈欠，晃晃手里的另一本书。
书皮是褐色的，老远就看得到上边似乎沾着斑驳血迹，书面透着股阴沉气息。
无皱了眉头：“不考虑。”
“好吧。”见无坚持，二师父也就不再提议，将手上的绝世秘籍随手往书房里一扔。
无拿着《?阴》回房，认真翻看一会儿，大抵明白了?内功该怎么练。
天下功法大多讲究内外兼修，修习内力的同时，也必须辅以外功，否则一身内力根本无法施展。比如无修习的《通玄》内功，就正好与二师父教她的刀法相辅。
但《?阴》不同，它不需要外功的辅助。只需要根据功法上所写，在梅花桩上捏出气诀，保持平衡引气入体就成。?阴真气轻柔无比，果然如二师父所说，不适合明着拿刀拿剑砍砍杀杀，反而……
要么适合用?强身健体，防范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足以；要么辅以肃杀一道的外功法门，从此成为暗杀之途的绝世高手。
不过?什么肃杀之道，无是肯定不会让南月学的。所以无就打算，在南月学习《?阴》内力的同时，让唐池雨教她一些防身的拳法。
至?练武的地点……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无带着南月出现在公主府门口。
唐池雨虽然武功平平，从小却喜欢习武，她还未去疆场时，府里就修?一片巨大的练武场。?片地用?操练军队都成，更别说只是一个小南月了。
公主府上下都知无和七公主关系，门房见了无，什么都没?问，直接打开府门放人进去。
“无老大！还??位南家姑娘！早上好啊。”无和南月没走几步，便遇见刚出房门的三将士。李大枭?一个靠过?，豪爽笑着问：“老大，你带南家姑娘?找殿下？她正在练武呢。”
陆大猛拍拍手补充道：“对对，殿下对自己要求极其严苛，每天天不亮就去练武场呆着了。我们?些大老爷们儿，都觉得自愧不如呐。”
“正巧，我也是带小南月?练武的。”无轻笑道。
“老大你也要练武！”李大枭眼睛里绽放出异样光彩，“我可?久没看过老大耍双刀了，老大你待会儿一定再给我演示演示。”
“可以。”无点头，笑眯眯地拍拍南月肩膀，“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是她。”
“南家小姑娘？”李大枭惊道。
南月浅浅抿着笑，略带羞怯地点头。
无笑道：“我是带南月?学武的。”
自从唐池雨说出“南月是无的女人”?句话后，李大枭和陆大猛?叫一个憋屈，每次见到南月，别说和她说话了，就连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敢。
可?时，无话音一落，李大枭就震惊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南月，眼神直白：“学武？！”
陆大猛的反应也和他差不多。
三道目光毫无遮掩地集中在南月身上。
南月迷茫地眨眨眼，往无身后退了一小步。
无虚起眼睛，睨了三人一眼。李大枭急忙移开眼神，挠头笑道：“咳咳……我的意思是，南家小姑娘身子娇弱，?要是不小心磕伤了，可怎么办？”
“我看着呢，不会的。”无微微扬起下巴道。
南月也认真点头：“我相信无姐姐。”
南月看向无的眼神?过专注，漆黑的眼瞳中满是信任与依赖。无飘飘然地揽住南月肩膀往前走，潇洒地朝后面三人招招手：“走啦。”
三人隔着小段距离，跟在她们身后。
练武场上沙尘飞舞，唐池雨正站在武场中央，双手持长棍，刺、挑、撩、劈招招用出全力，熟练至极，仿佛早已形成了习惯。她的身子时不时跃向天空，长棍猛地击向沙地，霎时沙尘扬起几米高。
无甚至能看见唐池雨小麦色皮肤上沾着汗水，?几滴水雾随沙尘洒出。仰头便是初升的朝阳，阳光照射在沙尘汗粒上，透出一层斑驳的光。
无在渭北的?一年，唐池雨亦是如此，每天天不亮就拖着困倦的身躯出门，比早起操练的将士还要早上半个时辰。迎着渭北凛冽寒风舞刀弄枪，一日没?停歇。
无的目光很快从唐池雨身上移开，转向练武场边缘。
司涟穿着一身浅色长裙站在?儿，手上拿着一张汗巾，很是关切地看着唐池雨。
像个关心丈夫的小媳妇儿。
若不是二师父说过司涟?问题，无都要被她的眼神迷惑了。
“她怎么在?儿？”无问。
李大枭贼笑两声：“当然是我们殿下将她从青楼赎回?了。老大你?所不知啊，?天殿下去了司姑娘的房间后，啧啧，?二天清晨才从房里出?，然后她就帮姑娘赎身了。如果殿下是皇子，恐怕?时司姑娘就已经嫁入府里做皇子妃了。”
陆大猛赞同地点点头：“司姑娘长得倒是符合殿下的喜好，只可惜不够强大。”
“你们在说些什么？”无不解道。
“哈哈哈哈……”李大枭大笑，“老大，前些天殿下告诉我们说，她喜欢长得清秀柔美，并且一定要足够强大的人。司姑娘?长相不就是吗？可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
司涟可绝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脆弱花瓶。无想起昨天二师父对司涟的评价，在心里嗤笑一声。
只是不知道，她故意接近唐池雨，甚至住进公主府里，是出?什么目的？
无垂眸，准备找时间问问唐池雨，昨天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月一直望着练武场中的唐池雨，眼神怯怯的：“无姐姐，我……我也要像殿下?样吗？”
“后悔了？”无挑眉，“嗯？”
南月咬着唇，用力摇摇头：“没、没?！”
无看着脸色惨白却努力掩饰的小姑娘，忍不住弯腰轻笑，好一会儿才说：“放心，小七她练的功法和我同出一门，都是属?纯阳内功。与你要学的玄阴内功不同。喏，?本《?阴》是二师父替你选的，你先看看。”
南月接过牛皮书，用力点头，煞白的小脸一点点恢复红润。
无找了个稍微干净的空地，随手扫开灰尘，朝南月招招手，小姑娘便听话地坐她怀里。两人翻开《?阴》，一起认真地看书，无时不时讲解一两句。
身后，三个将士不住发出“啧啧”声，他们很快移开目光，拿起兵器加入练武的行列中。
将整本书简单地过了一遍后，无领着南月，走到演武场角落的梅花桩?儿去。
“?，先踩上最矮的桩子，单脚站定，摆出书里的姿势，再默念口诀……”无牵着南月的手指，轻声引导。
?一根梅花桩不高，两尺，只比南月膝盖高一点，她轻轻一踩就站了上去。
她单脚抬起，盘在右腿膝盖处，身子微微颤抖。虽然?一桩不高，但?难以保持平衡的状态，还是让南月?些怕。
她看向无的眸子，深邃灰眸中的情绪分明是很淡的，可南月却?觉，从里边看到了一丝无比温暖的光。?丝光顺着眼瞳涌入南月身体里，越?越浓烈，仿佛在血管中奔腾，给予她无穷尽的力量。
南月闭上眼，开始回想书中的口诀。
无轻轻放开牵着她的手指，看着如入定老僧一般的小姑娘，欣赏地点了点头。
小半柱香后，演武场中的飞扬的沙尘缓缓飘落。
唐池雨随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走到无身边：“南月小姑娘竟然也要学武？不错不错。”
“是不错。”无笑着伸个懒腰，“小七，你和?司姑娘怎么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