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你失控了。”
侯涅生无视肩膀上的匕首捏住黑夜下巴的手不断用力迫使他只能看向自己。
看着黑夜那双杀意涌动的猩红眼眸侯涅生又一次重复道:“你已经失控了。”
“我没失控!我好着呢!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黑夜紧盯着侯涅生瞳孔轻微颤动像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模样总是挂着笑容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像是痛到了极致只剩下麻木不仁的空洞。
他在侯涅生的眸中看到了有些怪异的自己不复平日的张扬随性痛到极致后的麻木让他连笑容都消失不见疯狂都成了一种奢望。
除了同一张脸没有一点像他。
在侯涅生过于平静目光中黑夜再也无法否认自己。
他失控了。
不是只有毫无理性的疯狂和杀戮才算失控就像恶意有千百种绝望或麻木何尝不是一种。
“滚!放开我!我不要你管不要你”黑夜的声音有些发颤匕首也向下刺了些许大片的鲜血涌出自侯涅生衣衫上晕染开来。
“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知道的我的愈合能力究竟有多强。”侯涅生眼睫微垂再开口的嗓音有些低沉如盛开的罂粟对黑夜有致命的诱惑“而且我不会失控的也不能失控所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这里的宿怨与悲鸣无须你一人承受。”
“告诉我现在。”
“我看到了”
“看到人们朝石像跪拜称她为神求她庇佑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孩子丢弃在这里。”
“被丢弃的孩子在这里孤独死去腐烂的血肉和存粹的怨念不断积攒。”
“那些东西将这里污染得面目全非新生的草木扭曲怪异石像与祠堂不再神圣。”
“这里变成了弃婴之地埋骨之所无穷无尽的怨念让万物腐朽。”
黑夜的声音仍旧有些发颤心底那麻木和空洞的恶意开始不受控制地朝外释放声音也逐渐恢复正常一同回归的还有险些崩溃的理智。
“在记忆的最后这里虽然已经被彻底污染但恶意没有向外扩散当时的石像还是完好的。”
黑夜看向侯涅生眼尾余光也能瞥见自己那把通体漆黑名为弑神的匕首这些突然涌入的记忆里人们同样将石像奉为神明。
“这世间真的有神吗。”黑夜笑起来那笑容像是在自嘲“有吧不然为何石像已经被污染成这样还不让恶意扩散呢跟个傻子一样。”
侯涅生将眼眸中不断闪烁的金色压下捏住黑夜下巴的手缓缓松开玩笑般说道:“非要这么说的话你跟神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少来别把我和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相提并论。”黑夜将插在侯涅生肩头的匕首拔下瞥见他肩头血淋淋的伤口强行挖苦道:“早就叫你放开了非要自己上来找虐现在挨了一刀满意了?”
“还好总比看你变成行尸走肉强。”侯涅生笑着回道。
光看他说话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痛楚云淡风轻到还能开玩笑。
但是
黑夜转身望向祠堂里的破损石像这里的恶意实在太大了不能久留了必须快点把根源解决掉。
他刚抬脚要重新迈进祠堂才发现最开始让侯涅生握住的手还没被松开。
他甩了两下胳膊见侯涅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扭头将手抬起来“大影帝你又要干嘛我已经没事了还不赶紧放开。”
“但我有事。”侯涅生微微眯起眼暗闪的金光在他眸中飞速扩散开来黄金色的眼瞳看向黑夜恶意没有外泄但仍旧有些骇人像只即将暴起撕咬咽喉的猛兽。
他将黑夜的手紧紧握住极力克制、近乎压抑的嗓音从唇缝中挤出来“我能讨个小奖励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吧。”
黑夜不知道侯涅生刚突然想到什么东西以至于突然变成这样。
他什么都没问转身看向侯涅生另一只未被牵住的手勾起侯涅生一截乌发又在指尖绕一圈而后继续上移。
侯涅生的发丝异常柔顺缠绕在指尖完全不会打结反而顺着手指上移的动作缓缓滑落。
黑夜的手拂过侯涅生颈间仍未愈合的细小刀口最后轻轻附在他的脸颊外侧食指指尖在他耳垂下方轻轻摩挲。
一句言语都没说但侯涅生知道黑夜同意了。
他有些愉悦地轻笑一声将手附在黑夜的后脑勺上而后将人缓缓朝自己推来要俯身吻去。
“侯涅生。”在即将吻上的霎那黑夜突然开口。
这是黑夜第一次正儿八经叫侯涅生的名字虽然语气轻佻没有半点严肃地感觉但濒临失控的侯涅生依旧停了下来他听到黑夜故作轻松地问:“这是我们那该死的异能造成的吸引就像生物本能一样难以克制你分得清对吧。”
“我的本能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就不停告诉我我想睡你还想把你藏起来占为己有让你只属于我一人但我的理智不允许我那么做。”
侯涅生与黑夜贴得极近呢喃的话语伴随呼出的热气洒在黑夜的唇瓣上似乎暖昧到了极点。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竭尽所能克制了我选择吻你并且将关于我的权利一并交予你等待你愿意的那天。”
“你会有这么好心?”黑夜的语气像是在嘲讽亦或是挑衅。
“别挑衅我你能感觉到的我真有那个能力。”侯涅生说完赶在黑夜再次挑衅前吻了上去。
黑夜到底没有拒绝或许是恶意作祟侯涅生的这个吻极具侵略性那可怕的占有欲即便经过压制也恨不得将他口腔中的空气掠夺殆尽将人彻底吞入腹中。
侯涅生肩膀上的伤口很深大片鲜血浸湿了衣衫那腥甜的味道飘散在黑夜鼻尖将那可怕的侵略性扩散到极致。
黑夜被吻得有些窒息附在侯涅生脸颊上的手不自觉下移掐住他的脖子稍稍用力。
片刻后唇瓣分离又扯出一道下坠银丝。
银丝断裂之后侯涅生舔了舔唇像是在回味什么“味道不错要不”
黑夜掐住侯涅生脖子的手更加用力恨不得将人当场掐死“别得寸进尺!还不快放开!”
侯涅生很是知趣地放开黑夜站在门口笑着看黑夜迈入祠堂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似乎是在对什么人进行无声的警告。
而黑夜刚迈入祠堂第一步就被迫停了下来一股更加深刻而痛苦的记忆挤入他脑海。
“大哥她她跑到那里面去了我们”
“死娘们!会点拳脚功夫就敢伤老子!出来!”
“他妈的出来!”
一脸痞气粗布麻衣的凶悍男人手持长刀站在祠堂远处愤怒大喊他脸上还有块很大的淤青麻衣上也有不少泥印显然是被他口中的女人打的。
他又怒吼几句迟迟得不到回应气得面红耳赤一脚狠狠踹在脚边的碎石上“有种你一辈子别给老子出来!在里面待到死吧!”
碎石被踢在祠堂的墙壁上发出“咯噔”一声又滚落在地上。
“吁吁吁”祠堂里女人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沾满泥沙与血污的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