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忧则立即问道:“师兄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昶清摇了摇头答道:“这在山上并非什么隐秘心照不宣只是面上不说罢了。你与戌甲二人活着回到山上仙途能再进一步自然会听到。我因是所谓的精英故先你二人一步知道罢了。”
言罢四人皆默然不语。不知过去多久飞行灵器已载着四人飞至独立山附近一处地方。缓缓落下之后戌甲等三人仍坐着不动昶清则干脆地跳下灵器朝三人说道:“我去领赏就此别过!”
邬忧等三人愣了愣方才想起起身相送。不料昶清未走出几步便又回过身重新走到三人面前问道:“你等为何不问上一问我这究竟领的是什么赏?”
戌甲心知其有话要说便干脆地问道:“到底领的是何赏?”
昶清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去领一份本不该由我领的赏。”
戌甲立刻接着问道:“那该由谁去领?”
昶清抬手指了指戌甲等三人并说道:“以及昔日那些与你等同乘前往灵封谷之人。”
收回手指昶清似有无奈又似是自嘲道:“出了力流了血送了命的领不到赏我这般所谓精英却能领到为何?只因离着中央营帐最近时时护卫营帐周全便让帐内众人尤其总管几人日日心念之。他们念着谁不就由谁去领赏么?告辞了!”
说完昶清转身离去再不回头。戌甲三人目送其远去便立刻直上辛层往学堂而去。到了学堂先去药房意欲为忘兮寻医问药疗治内外创伤。
进了药房前厅戌甲拦住一名往来弟子托其请大师兄出来见面。过不多久潘蜀椒自楼上下来。一见是戌甲立刻快步走到跟前微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怎地是灵封谷的差办完了么?”
戌甲点了点头答道:“才从灵封谷出来便直接来这里了。”
潘蜀椒哦了一声又看向邬忧。看了一会儿才问道:“看着似是有些眼熟敢问是哪位?”
邬忧赶紧拱手答道:“潘师兄怕是不记得我了。我名邬忧早先也曾在药房修习过一段时日。”
经此提醒潘蜀椒这才回忆起来又微笑道:“想起来了。当初你还比戌甲早来几日。戌甲来后便常与你结伴修习。只是未过多久便再没在药房见过你。时日一久记得模糊了。”
接着又朝戌甲问道:“才从灵封谷出来便直接来了这里看来是有要事此处是否方便说?”
戌甲与邬忧对视了一眼缓缓让出身后并答道:“烦请大师兄为这位小师弟验看一下伤势。”
潘蜀椒看向戌甲身后的忘兮目光自上而下扫过一边。至肚腹伤口处时神情忽地凝重起来。来回扫视了两遍又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先随我上楼容我再仔细验看一遍。”
言罢便领着三人上楼进了一间偏屋。搬出一把椅子摆在屋子正中让忘兮坐在椅子上。潘蜀椒则站在一旁细细看了看忘兮身上几处伤口。尤其肚腹上那一处不光是看还取用了工具伸进去小心探了探。
验看完毕之后潘蜀椒让邬忧照顾忘兮在房中歇息。而后教戌甲随自己离屋说话。出了偏屋二人走到无人拐角处潘蜀椒问忘兮肚腹上那一处伤口是如何而来?戌甲也不隐瞒直将忘兮为灵器扎伤被自己以掌火祛毒及出谷之前所受疗治之事一并详细说与潘蜀椒听了。
听完戌甲这一番讲述潘蜀椒来回踱步深思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在灵封谷内为忘兮疗伤的那位弟子点评得无错你以掌火祛毒的时机确是有误。虽算是救了你那小师弟半条性命却也致其有难愈之大损。”
一听此话戌甲方才死心。想着自己确是害了忘兮不禁一阵钻心地难受。潘蜀椒见戌甲面色不好便出言安慰道:“也怨不得你什么。彼时你若不尽早祛毒忘兮不一定支撑得到回营。”
叹了一口气潘蜀椒又说道:“说来也怪我当初见你是辅修药学便有些疏于教你如何去看书才致使你出了这般差池。”
戌甲一听急忙摇头说道:“大师兄我并未……。”
话才起头便被潘蜀椒摆手止住。又沉思了片刻潘蜀椒说道:“我看这样你且将忘兮留在这里我先替其稳住伤势。等师傅回来请她老人家看看有无稳妥的疗治方法。”
戌甲自然同意二人便回了偏屋去问忘兮是否愿意。过了一阵子潘蜀椒领着戌甲与邬忧下楼回到前厅并说道:“你二人赶紧回去见见各自师傅免得前辈们多挂念。忘兮若有何状况我会尽快知会你们。”
离开药房之后戌甲与邬忧互相嘱咐了几句便各自去面见师傅。脚踩着熟悉的路面没过多久戌甲便走到赵塚子屋前。门依旧虚掩着戌甲上前想伸手去推。可此时见了师傅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说话手才伸出一半便又缓缓缩了回去。
戌甲站在门前正踌躇间听到屋里声音唤道:“傻站着做甚?还不进来!”
戌甲一听声音心头一个激灵立刻推门进屋。两步跨入客厅缓步走到客厅中央。戌甲目光渐渐四处游移却并非是为找寻发声之人。一件一件地看过眼前这些熟悉的陈设戌甲恍然有些入神了。
忽然间猛地朝客厅一侧望去便见到一个身影缓缓走向自己。戌甲立刻转身朝向身影毕恭毕敬地站着。待其缓步走到面前戌甲躬身行礼说道:“弟子戌甲见过师傅。”
赵塚子站在戌甲面前静静地看着戌甲好一阵子才说道:“身处故地尚心存三分提防看来这一趟灵封谷没白去。”
而后转身朝一旁椅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还站着做甚?坐。”
说完赵塚子便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戌甲跟了上去坐到案几另一侧的椅子上。赵塚子伸手拿起案几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自己留了一杯推给戌甲一杯。戌甲端起手旁的茶杯稍稍抿了几口。而后放下茶杯低目垂首安静地坐着。
赵塚子也不问话只自顾自地喝茶喝完一杯又续了一杯。续杯也喝完之后整了整衣袖说道:“既然茶不想喝话也不想说那就先去休息。你房里东西一样没动缺什么自己去弄。”
说完赵塚子便起身走回里屋去了。戌甲仍呆坐在那里许久之后才慢慢站起身来。先将手旁那杯冷茶一饮而尽再将二人茶杯小心扣回茶盘。走到客厅门口一脚迈出屋去。转过身轻轻带上屋门。而后在门前愣了愣这才又转过身朝自己住处走去。
进了住处推开奎字房房门戌甲抬眼看了看房内陈设果然与自己离开学堂之时一般无二。走到床榻旁戌甲微微弯腰伸指在侧沿上一抹却并未抹到一丁点儿灰尘。直起身子来戌甲口中微微念了一句“多谢师傅”。然后走到桌旁推开面前窗户再抽出椅子坐下略略后仰着身子有些出神地看向窗外就如此这般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