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心头一动水眸微闪:“是大嫂说的?”
轻寒微微颔首低声说:“他伤势很重怕是特高课的那些手段都给他用了一遍。许是熬不住了已投诚如今为特高课做事听命于云子。”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曼妮眼底滑过鄙夷不屑随即洒脱的笑笑俏皮的说:“大哥是跟嫂子一起回来的吧嫂子怕是等急了我就不碍事了。”
说完曼妮转身就走轻寒眉头紧蹙低喝一声:“曼妮你的身份云子早就知道了。”
曼妮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轻寒冷笑一声说:“那又怎样?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轻寒向前一步站在曼妮面前俯视一脸倔强的曼妮手轻轻扶住曼妮消瘦的肩头郑重低语:“南宋有士名宇文虚中独留虎狼之窝官至国师身享富贵却未敢忘国忍辱负重以图大志。曼妮可懂?”
曼妮慢慢抬首盯着轻寒许久淡淡的说:“我困了。”
曼妮不知道宇文虚中她的学识不如大哥。但曼妮就是信任大哥她的大哥绝不是别人嘴里的狗汉奸。
刚刚就在刚刚大哥那深若寒潭般幽深复杂的双眸蕴含着太多不能言传的深意曼妮没有缘由的就懂了。大哥谜一样的神秘深不可测他到底是哪面的?曼妮不知道也无法窥探。但今儿大哥的用意曼妮懂了曼妮思绪复杂乱了心境。
黑夜里轻寒站在原地夜色褪去了一天的燥热暗淡的月光洒在周身孤独清冷。
宇文虚中是孤独行走的英雄却寂寂地死去没有爆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也没有青史留名。前人寥寥几笔褒贬不一。唯有流传至今先生的诗文才能明先生壮志未酬才能宣先生死而有憾。譬如:人生一死浑闲事裂眥穿胸不汝忘!又譬如:莫邪利剑今何在?不斩奸邪恨最深!
轻寒抬头仰望夜空许久没有动。直到小路的拐角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石头远远看见轻寒独自一人周身透着孤独清冷决然的气息不由自主的心痛低低的叫了:“寒哥。”
轻寒转眸应了抬脚与石头并肩离开。
曼妮直接回了院子在晴姨娘的唠叨中施施然进了自己的屋子只留下一句:“我困了。”
晴姨娘差点让门碰了鼻子气哼哼的甩着帕子回了自己的屋。
翌日中午曼妮走进了西餐厅。正是饭点大厅里坐满了就餐的人服务生殷勤的迎上来。
“女士预定位置了吗?”
“没有。”
“哦对不起女士现在没有位置了。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提供等候用餐的座位。”
曼妮微微颔首服务生立马带着曼妮朝餐厅最隐蔽的位置走过去进了那间不招待客人的包厢。
包厢里老马、阿良、老程都到了。阿良一如既往地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支德制的毛瑟自来得手枪。老马穿着发黄的白色短打下身配一条洗的发白的黑色裹腿裤标准的苦力打扮。老程戴着金丝边眼镜笔挺的灰色西装白色礼帽一副学者的温文尔雅。
曼妮一进来三人同时看过去。老程伸手给曼妮倒了一杯温凉的茶曼妮一点不做作直接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有了些许凉意。
“怎么样真是赵尔东?”
老程放下茶壶问。
曼妮摇摇头:“赵尔东被藏的紧压根没见着人。倒是王处长的住处摸清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赵尔东住在一起。今儿是有其他的事找你们来商议。”
“什么事?”
“老程老马你们是老人了听说过马庆丰这人吗?”
俩人沉吟片刻老马想了起来:“马庆丰昌平人士三十有二国名党党员昌平情报站的人民国二十五年擢升为昌平情报站电讯组组长。”
“他紧跟王处长的脚步投了日本人。”
“什么?”
几人异口同声倒吸了口冷气齐声惊问。
老程最先冷静下来马上又问:“消息可准确?”
“昨儿马庆丰被特高课的人送去了医院伤势很重是用了重刑。”
老马忧心忡忡的说:“马庆丰接触的机密最多如果这消息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曼妮皱着眉头问:“马庆丰是王处长的手下他知道的王处长不是都知道吗?”
老马摇摇头说:“王处长来的比较晚据说是上面有人直接空降到昌平当时有许多人不满。马庆丰土生土长的昌平人早些年就在特务处后来昌平情报站成立也没捞着一官半职心里多少有些怨言不可能把底全透给王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