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愈来愈心悸悄悄拉着丈夫的衣袖低声道:“相公。”
呼延翼却不耐烦回到:“恁多心思却不是你要歇脚的么?”
是我要歇脚但却不是在此时更不是在此地啊!
妻子满腹委屈正要分辩一二。
老者却忽的回过头来。
“无妨老朽这宅子是偏僻了一些……正好前面也到了。”
说着领着两人又向前十余步。
只见苍苍郁郁柏木林中环抱着一座高墙飞檐的大宅子。前面一道朱漆的大门看来颇为陈旧门旁两只石兽也掩没在茅草中。
“让郎君与娘子见笑了。”老者依然是那一副和善的笑脸“这宅子我也是刚买下不久还没来得打整实在惭愧得很。”
说着他便推门而入。那呼延翼也是想也不想就跟了进去只留下妻子在门前踟蹰。
当时风动树林林中呜呜如鬼哭寒气从四周围拢来她打了个寒颤抓紧衣襟连忙赶上丈夫的脚步。
尔后风声渐大压到了门前的茅草露出石兽上头戴双角、脸生四目的狰狞面孔。
……………………
呼延翼本以为老者是独居在此没成想宅子里还有几个神情木讷的仆人。
安排妻子去别院休整他就被老者拉去设宴款待。
他本没想在此地久留刚打算推辞老者却二话不说斟了杯酒端上呼延翼的面前。
浓郁酒香扑鼻而来呼延翼愣是没把推辞的话说出口来。
他本不是嗜酒之人但这老者的酒似乎别样的醇香。
呼延翼经不住饮下一杯接下来便水到渠成。
“……这妇人当真好不晓事!”
也不知是这酒太醇亦或老者劝得殷勤呼延翼杯中酒也满了话也多了。
他不仅把自个儿底细抖了个底朝天顺道把心里的郁闷一股脑儿就给倾泻出来。
老者笑着安慰道:
“妇人只管儿女情长哪儿顾得丈夫的雄心壮志?”
说完他话音一转。
“不过么令夫人也是身娇体弱哪儿经得住这般苦行这样吧……”
老者为呼延翼又斟上一杯笑眯眯说道:
“不如将其暂且留在老朽这儿待郎君上任后再遣车马来迎如何?”
……………………
妻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将她丢弃在这陌生人家。
可惜满脸的泪珠挽不回良人赴任急切的心。
哭得累了只得听从老者安排住进一间小院劳累与忧惧之下竟是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已是入夜。
房间里寂静无声一盏油灯如豆立在房子中央。
这灯光太暗了甚至于照不亮墙壁留下黑暗四面合围。
一时间这妇人竟是不敢离开床榻。
只是听着自己心跳声愈来愈急呼吸愈来愈长。
终于。
她颤着声问道:
“有人吗?”
无人应答。
许久之后她才强鼓起勇气蹑手蹑脚下了床拿起油灯一咬牙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没有半点儿声响头顶上无星无月。
她一只手抱在胸前一手哆嗦着举起油灯。然而厚重的黑暗彷如铜墙铁壁沉沉地把灯光压回来。
她又打了个哆嗦竟不知该不该跨出这房门。
忽的。
“咚咚咚。”
黑暗深处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