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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欢宴(1 / 2)


x 天道无情人道有情。

在钱唐轮回从地府到了人间那么投胎这事儿就理所当然的多了人情味儿。

“既有华翁举荐自当别有一番缘法。”

轮转寺接引亡魂的神将如是说道。

而后驾起神光带着老货郎与陪同来的道士、黄尾飞上云空城市熙熙攘攘都如棋盘错落脚下一路浮光掠影到了城外迎潮坊边角隐去身形落入一户人家。

说是人家实际就是一个烂棚子拿张破竹帘遮住。

棚子里头窄小也没什么东西只躺着个死气沉沉的女人抱着个哭哭啼啼的婴孩正在吃奶。

不久。

一个脏兮兮的水手掀帘进来丢过几个铜子。

女人放下孩子仔细收起铜子默不作声捞起下裳张开了双腿。

水手急不可耐扑来。

三秒挺动一声哼哧。

水手抓挠着裆裤骂骂咧咧走了留得女子继续抱起孩子木木望着门帘等着下一个客人到来。

神将指着那吮得有气无力的娃娃。

“十三家的仙佛们慈悲特许钱唐诸鬼不分贤愚不经刀山火海之苦皆可投胎再世为人然众生多疾苦穷的多富的少苦的多甜的少。寻常死鬼大多投生此等贫贱之家也是生时怠慢佛神、不修善业所得恶果。”

话虽如此但幸苦攒钱投胎谁乐意下辈子又是贱命一场。

“莫急。”神将捻须笑道“缘法便应在此处。”

“恶因得恶果善因亦有善果。疾苦众生之上设有三等人家视身前功德各投门户。本来尔等并非本地信众各家寺观功德簿上无名但既有举荐便可以香火补足。”

黄尾忙声应承;“小鬼知晓规矩早早已备下香火敬奉。”

“此言大谬!”不料神将却板起脸“神佛索香火何用?是寺观用尔等供奉的香火为尔等行善积德。”

黄尾恍然赶忙拉着李长安和老货郎一通感谢赐教。

神将这才满意颔首复起神光挟着三鬼飞到了富贵坊的某个小宅院。

小院土墙茅顶虽简陋但总算五脏俱全有了家的模样。

神将说这院子的主人是一对外地来的夫妻丈夫做得好包子妻子也有织布的手艺两口子终日勤恳作工许多年才得以在城外起了这么一间小院养育了两个孩子日子虽过得紧巴但得以温饱逢年过节也挤出些闲钱入城礼佛。

神将道:“此乃下善之家。”

黄尾问:“若要投生这等人家不知所需香火几何?”

那神将从宽大的袖口伸出一根手指。

三鬼默默点头觉得尚有余力。

神将又起神光这次到了东瓦子一栋临街的小楼。

小楼有两层一楼前面作商铺后头当仓库楼上则住着房主一家。

这户人家的主人姓方闺名一个璃字是本地人父母早死留下这间铺子她便自个儿招了夫婿将生意接了下来几年间做得有声有色年初还请了增福相公法身进门生意眼见着愈发红火。

“此乃中善之家。”

“香火几何?”

神将又在袖中比划一番三鬼见了面面相觑。

那神将不多问再起神光这次落入城东天姥坊的一户朱门大宅之外。

这宅子高墙大院气派得很在寸土寸金的钱唐城内竟能占据了将近四分之一个里坊。

不劳神将开口黄尾先惊呼:“莫非是张相公府上?”

这户人家姓张是钱唐名望诗书医术传家代代素称贤良。这一代的家主更是贤名远播深通佛理常与城中诸位高僧坐而论道。

门第高家教好夭折少乃是钱唐万千死鬼梦中情“家”。

“此乃上善之家。”

黄尾急问:“善因几何?”

神将笑而不答。

好吧这家是业界的活招牌只给看不给买。

三鬼知趣不再追问稍稍合计咬牙给老货郎定了个中善之家。

这笔银子不是小数目老货郎难免惴惴连声拒绝。

黄尾劝慰:“老哥何必推辞你是给大伙打前哨的怎可草草了事?”

免得与他磨牙当场交付了定金约定明日便来投胎。

至于今天……

“明日便投胎去了从此人鬼两隔今夜须得好好为老哥哥践行不可!”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城南兴善坊水路便捷又临着瓦市是钱唐有数的繁华地界。可惜自南门入坊第一家的何家大宅却是有名的鬼宅。

据传这家的少爷名唤何齿因看痴了戏文富贵公子不当学人作甚游侠儿言行无忌惹恼了鬼神阖家罹难不说连累了这位置上佳的大好宅院成了凶地。

左邻右舍都说深夜里常常望见院里火光惨惨听着宅中哀嚎阵阵是何家满门的鬼魂还在里头徘徊不去哩。

尤其近些日凶厉更甚大白天都能听着鬼声嘶嘶。

然而今天何家大宅的冷僻后巷却来了个鬼祟男子他窥得左右无人悄然打开了虚掩的后门。

院里房舍破败草木萧索虽冷清但出乎意料的并无太多阴森之感。

可当男子方踏入庭院。

忽有冷风平地而起吹迷人眼卷起满地枯枝败叶“簌簌”扑打人脸更有黑气横空发出嘶哑质问:“大胆小贼胆敢……”

“哥哥且住!”男子忙慌叫喊“是我啊!”

鬼声一滞继而冷风平息那黑气摇摇晃晃落下来汇成一个汉子模样。

似乎喝了不少酒醉眼觑了男子面孔一阵才大笑着拍打起男子后背。

“原来是白杨儿如何耽搁许久来来快来吃酒。”

不由分说拉着白杨儿一路穿廊过庭来到前院正房。

何家是大户人家正堂原本雅致又气派而今里头一片狼藉堂中间不伦不类垒起火塘架起一口大铁锅咕噜熬煮着肉汤。

旁边摆着张不知哪里搬来的大桌子兴许是祠堂的供桌而今作了屠案放着几条猪肉半扇羊羔还有个口子扎紧的麻袋不晓得里头是何畜牲还在略微动弹。

堂中有许多汉子不知是人是鬼都在咋咋呼呼喝酒吃肉见着一人一鬼进来都来招呼。

白杨儿一一应声打开背囊拿出许多馒头分发出去。

其中一人分到的馒头面上有几个红点以为是朱砂没挑干净正不悦可仔细一看……

“今日不曾杀头你这馒头如何沾着血?”

白杨儿不以为意:“许是那摊贩的我收拾他时粘上了些。”

“他管你要钱?”

“吃了他的豹子胆!那时心里不爽利要拿他寻寻乐子没想这狗东西!我要揍他他竟敢躲?!”

他将对方如何苦苦哀求自己如何施展拳脚细细道来。

堂中听众一片哄笑间。

又一个汉子从堂后转出落座主位。

白杨儿见了打住话头上前恭恭敬敬施礼唤了声:

“二爷。”

这人不是其他正是觊觎华翁邸店的“天不收”罗勇。

他“嗯”声回应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白杨儿顿时一脸苦闷。

原来罗勇这一伙人借着鬼王立庙的名头在城内外诸坊各家商铺、宅院登门胁迫没靠山的索要地契有靠山的就敲诈银两受害者们迫于窟窿城威淫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可在“富贵坊齐心协力五日建成粮仓”传开之后这些人都换了脸孔。

再上门虽还小心赔笑应付但落到实处不是东拉西扯就是左右推延。

白杨儿这个跑腿的自觉吃了一肚子闷气罗勇这个主事儿的更已拧紧了眉头只把席上冷酒一碗接一碗往肚皮里灌。

白杨儿见了眼珠子一转近身上去恨恨道:

“要我看由头都在富贵坊那群穷胚身上若非他们坏事儿这些个胆小如鼠的商贾哪儿敢翻脸不认账?!咱们潮义信偌大的名头二爷这等坊间豪杰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他俯身过去小声道。

“要不咱们……”

话未着忽见罗勇勃然变色猛地抓起酒壶挥来。

白杨儿常在街头厮混身手颇佳扭身便利索躲开正要告屈……

“狗东西!还敢躲!”

身形一僵心里暗道:“罢了儿子又来打老子。”

任由再度挥来的酒壶把自个儿砸翻。

而罗勇已然腾地起身拳脚抡圆了打砸下来嘴里喝骂:

“狗东西!莫非忘了我大哥的吩咐眼下正是鬼王立庙的紧要关头一切小心行事切莫坏了城中规矩!你却撺掇着说些屁话若惹出祸端不需窟窿城的诸位大爷动手我先剜了你的狼心狗肺佐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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