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眼神略有些复杂:“道长”
“你们已经尽了力了喝几瓶酒又有什么好惭愧的?”
关洛阳递过酒坛笑道“来来来一醉方休。”
酒是美酒但对于修炼过左道法术、魔道功法的人来说要想灌醉他们除非是提纯了矿物元气调和而成的仙家美酒。
关洛阳跟他们边喝边聊问到天南海北的事情又问他们军中见闻当朝百官问起破西夏的旧事。
二李被勾起了谈兴越喝越是精神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到了深夜。
等到夜风吹拂月光从船舱外照进来的时候李应豁然惊觉匆匆起身走出船舱。
林灵素一直坐在船头发丝衣袍都被夜里寒风吹动也不知到底在看些什么。
李应在他背后止步一语不发的站了良久。
李俊不明所以跟出来一看也呆住了。
天上皓月清光天边星辰灿烂。
前方芦苇茫茫一眼望不到边际波涛汹涌潮汐起伏水声次第入耳渺渺烟波远处十几道山影矗立在湖泊深处。
“梁山!”
李应回头看去无奈说道“道长真是好玄妙的神通。”
让整支船队稳稳加速不知不觉就来到梁山同时还在聊天的过程中让李应、李俊都忘了提醒他们不去梁山的事情。
林灵素如同石雕古井无波这两件事显然都是关洛阳做的。
李应直到现在才发觉为时已晚了。
关洛阳走到甲板上身边还带着一丝酒气说道:“船底下那条蛟龙看似驯服其实很有些耐性我把它拖了这么久总算磨掉了它的凶气两位要带它离开等到明日清晨就可以了。”
“不过倘若你们信得过我的话倒不妨再多住两天或许能看到我为梁山带来一些变化。”
李应还能如何只能点头。
船队速度放缓了一些慢慢驶入梁山水泊。
越过了外围的芦苇荡之后眼前的水面顿时显的开阔平坦了许多。
水面上只剩下稠密的浮萍水草零星的有一些荷叶在风浪里摇摆。
湖泊中心的梁山群峰越来越清晰。
就在关洛阳他们这支船队离那山下浅滩只剩下不到十里的时候另一个方向的水面上也有一支船队不顾夜色劈波斩浪而来。
李俊仔细观望道:“不是战船怪了吃水这么深像是运送矿物的船只怎么会有这种船队往梁山来?”
那支船队走得很快先行靠岸。
关洛阳想了想手臂一挥青色的狂风流转在船队之间推着船只转向在湖泊上划过了弧形的轨迹也朝着那支船队靠岸的方向赶过去。
岸上已经有许多人在跟那些船上下来的人交谈。
梁山的这些人虽然本来只是普通民夫青壮但能逃到这里为了自保也自制了一些长矛弓箭无盔无甲粗布烂衫衣着很是简陋。
他们以前可能从没有经受过训练没有学到过魔道法门可是为了求活求存夜里的警戒一直不曾放松一部分人跟那支船队接触另一部分人就驾着小船向关洛阳他们逼近过来。
小船上的人到了近处看见立在船头的李应顿时惊喜叫道:“是李庄主!李庄主也回来了也弄到了船。”
梁山的人本来从各方聚集过来彼此陌生不免有些摩擦李应他们当初来了之后施展手腕为他们调停裁决短短时日就有了不小的威望。
李应听见他们言语中的欢喜之意心中更是惭愧勉强应了一声问道:“前面那支船队是什么来历?”
小船上的人叫道:“是鲁教头和武教头!”
李应吃了一惊还不及说话前面那支船队就有人一跃几十丈跳到关洛阳的船上。
关洛阳的船虽然飘在水上却稳如磐石此刻竟然微微一晃荡开水波。
来人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须发茂密赤着上半身露出健硕肌肉胸膛双臂上横七竖八十几道伤口血淋漓的重浊之气滚滚欲发。
“哈哈哈哈两位李兄弟也回来了。”
李应不禁向前一步问道:“鲁达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你跟武松不是都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鲁达笑道:“不是你说官兵随时可能攻打梁山还说他们少说也要杀个千八百人报功还要把其他人都抓去矿上日日鞭打做苦力吗?”
李应说道:“是啊我就是劝你们早些离开你们教他们功法武艺也来不及没有什么用处的”
鲁达大手往李应肩上一拍:“洒家和贤弟一听就明白你的意思确实没有金石朱砂嚼着吃功夫练得不畅快这几天我们在附近找了些恶名昭著的豪族洗劫了他们仓库又到城里一通好杀劫了船队才运回这些好物来。”
他摸摸胸口摸到满手鲜血嘶声道“跟密州顾守的那几个大将兵马厮杀了半个晚上一群贼厮鸟真是好痛快。”
李应眼中流露出错愕之色茫然道:“可我的意思是我们根本救不了他们就算劫了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怎么可能追得上那些官兵的功底?”
“能练一天是一天到时候洒家打头阵带他们冲杀出去找条生路。”
鲁达摆了摆手不等李应再说他那鼻子忽然用力嗅了嗅眼睛顿时瞪得圆了走到关洛阳面前局促的搓了搓手掌。
“哎呀好香的酒气这位道长不知是哪里的高人这酒香如此纯正可还有吗能不能匀些给洒家?”
关洛阳嘴角含笑端详着面前这人目光又从他肩侧越过去看岸上的人们岸边有个背负双刀的汉子也满身染血正双手各拽着几条铁链把那些船硬生生拉到岸上。
不知为何关洛阳忍不住放声大笑。
山水之间风浪的声音也压不住这道笑声山间丛林里落叶簌簌作响岸边的人抬头看去笑声惊起了山里好多飞鸟。
那边关洛阳袍袖一甩把小乾坤术里所有的酒尽数取出在船头上堆如小山。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