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盼着自己能叫她一声，可是他没有。
他不希望云七难过，他还想要陪她年深日久。
蒋如燕低垂下头去，清丽的脸上，那一双眼睛黯淡，从尾到头，把霍慎行打量着上去：“之前您就尝试着戒掉这个毒，可是都没有成功。我也不敢保证，若是强行戒掉的话，会不会伤及五脏肺腑。其实云七她医术不错，来的路上，我也曾听说她治好了不少得天花的人。之前我在边塞那边见过得这种病的人，只有死，没有生，或许……”
“我不想让她知道。”他抬起手，风雪落在他的手掌心。
他骨节分明的指节，泛着病态的白色。
灰暗的天，他站在赤红的廊下。一切的风景，只是这个他的陪衬。
多年之后蒋如燕回忆起来这一幕，都觉得是此生最心动难忘的画面。
*
“怎么回来了？”叶芙芙撑着伞，跑到庭院中间，替云七抚落肩膀上的残雪。
她看云七神色不对，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怎么了，去了一趟，不开心吗？还是吵架了？”
云七回过神来，眉眼压低，疑惑的扫视了一眼院子的那些小房间，“霍三呢？”
叶芙芙朝着左边的一个小房间指了指，“带到别的地方去，我怕被人看见，就将他带到我的那个房间了。我跟你是住在一个院子里面的，也不敢有人会冒昧的闯进来。”
云七没再多问，朝着叶芙芙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推开门，霍三正要起身。
“不用起来了，”她走过去将霍三按在床上，拉过一个凳子来坐下：“霍慎行到底怎么回事，他吃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霍三刚要张口，云七从腰间拿出了一包药，打开了，“这是我跟那个巫医打斗的时候，从她的怀中取出来的一包药。任凭我看过这么多的古书医书，见识过这么多的药物，却还是没有办法辨别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若是你想他好，就赶紧跟我说明。”
霍三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叶芙芙，叶芙芙退出去一步，直接将门给两人关上。
他做起来，沉默了一瞬，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谨慎地压低了声音：“这个东西叫银竹粉，吃了之后会上瘾。原本是皇后给陛下吃的，那天主子察觉到了不对劲，就接过来替陛下吃下去了。原本朝局就不稳定，皇后是故意为之，但是又没有办法拒绝。如今皇后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银竹粉？
她看着那包白色的药，堆起了一个小尖尖。
就要凑近鼻尖时，霍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指尖冷冰凉，顺着云七的，顺着云七的手腕，一直冷到了她的心尖。
他声音发沉：“不能吃！这个东西沾上一点，都戒不掉。”
云七算是明白这东西是什么了，这不就跟前世的那些毒品一样。
只不过在历史上，也有这样的毒品，名叫寒食散。
跟前世的毒品大同小异，只是随着工艺的发展，毒品越发精进，越是让人难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