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个人距离的接近,激动和兴奋让仆人的脚步开始变得蹒跚了起来。
他好不容易维持住平衡走到了少年人的面前,接着他单膝跪在了松软的草地地上。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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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躲在了法弗尔少尉的农庄里以后,艾格隆过了接近两个月的隐居生活了。
这两个月当中,他幽居在谷仓内的密室当中,静静地等待围绕着自己的喧嚣归于平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弥漫在瑞士的紧张气氛渐渐消散,他也开始得到了更多的生活空间。
最近一段时间,他开始时不时地在晚上走出来透气——当然活动范围还是仅限于农庄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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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幽居农庄,但是他的消息也并不闭塞。
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时间就向法国和德意志的报馆寄出了自己的声明,表示自己只是兴之所至出来旅行,绝对没有任何给别人添麻烦的意思,并且对自己的外祖父、奥地利皇帝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尊敬和感激。
不过,在声明的末尾,他坚持使用了自己的本名,并且宣称自己身为拿破仑的独子,理所当然地负有复兴波拿巴家族的重任。
声明到此戛然而止,不过已经足够引爆舆论场了。
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奥地利宫廷和政府没有对他的这些场面话做出任何反应,既不表示原谅莱希施泰特公爵的愚行,也没有对他破口痛骂,一切都宛如石沉大海。
各方的反应也跟他的预想差不多,艾格隆确信自己已经初步地崭露头角,接下来就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不过有一件事令他非常疑惑——
两个月过去了,卡尔大公还是没有对外公布他在逃走的时候,特意留给特蕾莎的信件。
他确信这封信对特蕾莎非常有用,甚至可以说是帮助她挽回声名的重要关键。
那么为什么呢?
是卡尔大公对自己恨到了极点,以至于不愿意接受自己任何一丁点的帮助;还是奥地利官方暗中阻挠,不想让自己挽回一点形象?
他猜不透原因。
可是这样一来,特蕾莎就更加成为受害者了——天知道她将承受多少外界的嘲弄啊?
怎么办?
既然自己都已经跑出来了,那已经爱莫能助了,所以纵使心怀歉疚,暂时也只能放到一边,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试图和法国那边的支持者建立联系。
在路易和其他人的努力之下,他联系上了特雷维尔侯爵,然后果然得到了侯爵那边传来的消息。
特雷维尔将军对自己的英勇壮举感到无比的敬佩,并且迫不及待地希望向自己贡献忠诚。
虽然不能确定他的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虚情假意,不过艾格隆并不在乎——他只需要特雷维尔将军这样的人当自己的支持者就行了。
他有从军经历,有威望,有家族人脉,更有行动力,而且身处法国最中心,这样的支持者一个顶得上一百个。
接下来的联系当中,特雷维尔侯爵表示自己因为身份敏感,而且时机紧张,所以暂时无法出国来觐见陛下,不过他将会借助儿子新婚旅行的机会,让自己的亲信过来觐见,聆听陛下的训示,为接下来的大计做准备。
特雷维尔将军的儿子埃德加-德-特雷维尔和旧贵族家庭联姻的消息,让艾格隆更加惊叹于特雷维尔家族的能量,不过这也更加说明了他们的利用价值很高——于是他欣然同意了这个请求。
就在这天晚上,埃德加夫妇入住到了这幢农舍当中,而跟随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仆人,则偷偷地跑过来觐见年轻的陛下。
看到单膝跪地的中年人,艾格隆走上前去扶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
“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他问。
“我姓弗登,陛下。我曾经在帝国军队当中服役,并且有幸追随特雷维尔将军作战。”仆人恭恭敬敬地回答,“复辟之后我被军队遣散,将军收留了我。”
“哦,这样!”艾格隆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又问,“对了,将军为什么把任务指派给了你,而不是他的亲儿子?”
“我们的少爷……他……”仆人一脸的尴尬,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出来。“他醉心于艺术,对其他任何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倾注太多注意力,所以将军有点不放心,只能把主要任务都交给我。”
虽然对方说得闪烁其词,但是艾格隆大概也看明白了,这位埃德加-德-特雷维尔先生,是一位纨绔子弟,连他的父亲都觉得他不足以托付大事。
不过,艾格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毕竟世界上并不是每个年轻人都和波拿巴家族的年轻人一样野心勃勃的,他愿意享受生活那就随便他吧。
“没关系,只要有人过来就行了。”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问,“对了,那埃德加知道我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吗?”
“他当然知道。”仆人连忙回答,“您放心,明天他就会想办法觐见您的,陛下。”
“对了,他的妻子是旧家出身……没问题吧?”艾格隆再问。
“没问题的,陛下。”仆人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少爷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夫人对他服服帖帖,就算心里有疑窦也不会说什么的。”
“呵……!”艾格隆耸了耸肩,“他倒是挺会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