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跟随夫妻两人多年,不论是赵妍还是顾云浩,都很是替巴九二人高兴。
“夫君,此事你放心,有我看着呢,必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赵妍笑道:“既然有人登门拜访,你还是去忙正事吧。待会我跟孩子等着你一起吃午饭。”
“好?。”
顾云浩含笑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抬步去了前厅会客。
一路上?,他都在疑惑到底是何人前来,不觉没多大会功夫,便到了厅外。
直到了厅外,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便也不想其他,直接抬步入内。
“学?兄!”
只见他刚一入内,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便见那?人一脸惊喜地叫出了声来。
眼前说话的乃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
但见他身着墨绿色衣衫,满面皆是灿然的笑意,看着就让人觉得充满了活力。
顾云浩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一怔,随即极快地反应过来,笑道:“小鑫,你怎么这么早便上?京来了?”
此人并非是旁人,却是顾云浩曾经在陵江书院的学?弟——余鑫。
这余鑫也乃是越省人士,自?小便有神童之称,早些年考入陵江书院,却是比顾云浩晚两个月入书院,又年岁要小上?一些,故而一直称顾云浩为‘学?兄’。
余鑫是个极为聪慧的,早在元化一年的恩科之时,便考中了举人,乃是他们越省当?科的五经魁之一。
只不过因?着家中之事,误了那?一年的会试,若是不然,以着余鑫的学?识,当?年必然能跟顾云浩、季航三人一起高中。
本朝科考,三年一考,恩科当?然是要除开的。
除开元化一年的恩科,上?一科的会试,却还是在顺德三十年,眼下已?经过去了两年了,明年,也就是元化三年,便又是会试之年。
故此,顾云浩早早的便借到了余鑫的信,知?晓这位学?弟将进?京赶考。
即便是知?晓余鑫将进?京来,但顾云浩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户部?的事情,也没想到他居然这般突然就到了。
“学?兄,这哪里早了,分明都已?经是十一月了。”
余鑫却是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说道:“学?兄,我们在越省便听说徐景伏法了?”
“恩,那?是八月份的事情了。”顾云浩答道。
闻言,余鑫眉目一弯,脸上?的笑意更是灿然不少,说道:“没了徐景在那?里压着,咱们重开陵江书院之事怕是能成了。“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现在朝中局势复杂,且再看看。”
顾云浩思忖了片刻,又道:“你到了京城,可是有落脚的地方?”
“学?兄放心,我现住在越省会馆,里面已?经有不少咱们越省的士子,今后偶尔互相交流交流,约莫也是有些裨益的。”余鑫笑着说道。
“上?一次的恩科,学?兄你跟季航学?兄两人可是为咱们越省挣足了面子,眼下越省会馆那?边也热闹的很,大家都纷纷摩拳擦掌的,说是要这一科再显示显示咱们越省士子的风采。”
说到这里,余鑫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你跟季学?兄可是咱们越省读书人的骄傲,本来还是有不少咱们越省的士子想要前来拜访的,只是大家听闻你户部?事情多,连续好?几个月没有休沐,而季学?兄身份特殊,不敢冒然登门罢了。”
“学?兄,说真的,你可真是为咱们越省,为咱们书院长脸。”
顾云浩不仅是元化一年恩科的状元,更是越省的解元,会试的会元,是华朝第一个三元及第之人。
对于?有这样一位学?兄,余鑫等一众陵江弟子那?都是极为自?豪的。
虽然陵江书院已?经没了,但对于?这些曾经的陵江学?生来说,越是因?着书院查封了,反而却越是重视这一份同?窗之谊。
因?此,看着顾云浩跟季航两位学?兄先行高中,如今都在朝中崭露头角,这些陵江学?生们也是很欢喜的。
“早已?过去了这么久,便别再提了,你且好?生备考,明年的会试,便要看你们的了。”
顾云浩摆了摆手,反而开始叮嘱这位小学?弟起来:“眼下已?经是十一月,距离会试开考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你亦是要少去那?些文会,多在家备考才?好?。”
“恩,学?兄放心,我心里有数。”余鑫最是敬佩顾云浩,见他发话了,哪里有不听从的。
顾云浩能感受到这位学?弟对他的敬佩近亲之情,眼神中更是添了几分柔和。
陵江书院,陵江人,这一切都是他心中柔软的存在。
看着面前这个小他几岁的学?弟,顾云浩不免关?切地道:“现在朝中正在全力推行新政,内阁却似有些不太平,未免沾惹上?麻烦,你也别住在越省会馆了,若是不嫌弃,就直接住在我家里就得了。”
眼下,顾云浩已?经远非当?年那?个穷书生,即便是家资算不得丰厚,但也勉强称得上?小康,家里多了这么一个小学?弟的饮食开销,根本不算什么问题,自?然是想要尽力帮助一下自?己的学?弟。
“这样好?倒是好?,而且学?兄的学?问好?,若是等你得空了,说不定还能向你问问学?业上?的事情,肯定比自?己独自?备考要强得多。”
余鑫是个直爽开朗之人,当?下便乐的拍掌叫好?。
但他亦是个懂得体贴旁人的,即便晓得住在顾云浩家中能给自?己带来不少便利,但却还是怕给这位最敬佩的学?兄添麻烦,遂又踌躇起来:“只是学?兄平时本就忙的紧,我这样住在这里,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而且……嫂子……”
他是相信跟顾云浩的同?窗之谊的,但却还是怕嫂子赵妍不乐意家中突然多了个外人。
“没事,你嫂子她?最是豁达爽快之人。”
顾云浩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须担心,但最后却又忍不住促狭地道:“若是她?生气的话,也是因?为你得罪了她?。当?年我与你嫂子成婚,谁叫你被季航带着瞎闹的……”
听闻这话,余鑫当?下便臊的脸飞红。
当?年顾云浩成婚,他那?时候还不懂事,被季航季学?兄一撺掇,便死乞白赖地要闹洞房。
结果季航倒是只跟着敲敲边鼓,却变成他打头阵,事后还得了顾云浩好?些个白眼。
“学?兄,我……你怎么还记恨着这事啊……”
想起此事,余鑫只觉恍若昨日一般,虽然心下怀念的紧,但仍是故作懊恼地哀嚎一声:“我那?都是被季学?兄撺掇的,他可是狡猾的紧,撺掇着我在前面闹腾,他却是偷偷在一旁看热闹。”
此时,顾云浩的眼中也尽是怀念之色,淡笑道:“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这事便这么定下了,你待会就回去会馆那?边,将行李拾掇拾掇,看什么时候搬过来吧。”
“好?!叨扰学?兄了!”
笑着应下,余鑫的声音也带着几分欢快爽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