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觉得不错。”
白赫一沉思片刻,说：“你继续说下去。”
“我有问?题。”嘲风举手，“你在乌托邦被下药的那次，如果来的人就是宿主,那么他肯定见过你。正常人不应该起疑了吗？到嘴的鸭子跑了,结果现在又送上门。”
这话林某人不爱听。他当即弹了嘲风一脑崩儿,“你说谁鸭子？”
“比喻！”
林匪石很?认真很?详细地分析了一下：“首先,我在酒吧做兼职是因为?我缺钱,缺钱自然也会利用?其它时间做其他兼职，网络主播行业门槛低,只要能撩骚颜值高，什么人都能做，所以我去做主播没问?题；其次,杀阿雅的人已经被找到,如果对方怀疑我是警方的人,尽管去查,清者?自清,我跟警方毫无关系；第三，我确信对方不知?道老白和我的关系,毕竟那人身上有邪祟,而老白去乌托邦的那一次没有隐藏气息,邪祟在感知?到老白的气息后?肯定马上离开?,就像以前遇到的那两只一样；最后?，就算对方真的认识我,我送上门不是挺好的吗？我巴不得他来潜规则我，省得还得费心思把人找出来。”
白赫一点点头，允许了，但?是眉宇间还是有些担忧。其实有时候,邪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难以揣测的人心。没人会知?道一不留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我需要做什么？”嘲风问?。
“你准备好钱，我需要有人砸钱把我抬上曝光位。”这类娱乐行业都是一个道理，谁赚的钱多，就曝光谁，曝光得越多，赚得越多。推荐位是主播挤破头都想上去的，流量大，潜在客户多，表现好很?容易培养死忠粉。“我会多准备几个号，并且一号一IP，你负责操作就行。”
“那把你的室友叫上一起呗，多个人多操作一些账号。”
林匪石睨了这小屁孩一眼，冷言道：“他们没空。”
“那主君呢？”
“负责貌美如花。”
白赫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人的不要脸。
但?嘲风是真情?实感地想掀桌。这么当着他的面调戏他主君不是一次两次了！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管他能不能找到特?殊邪祟。
到了双休日，林匪石收到了幻想直播HR的面试短信。之前他在直播后?台上传了一段自己在寝室打游戏的视频，HR看到这个眼熟的ID之后?立马坐不住了：这不就是LOL中目前峡谷之巅王者?分段的第一？
很?多直播公司想挖他做主播都联系不到人，结果他却?自己来应聘了？
林匪石打开?玄馆的连接门，对嘲风说：“这一次还是你陪我去，出了紧急状况你还能找老白应急。”
“为?什么是我？”
“我不舍得老白变成一只猫跟在我身边。”白赫一刚刚连续净化?了三只契皿，身子有点虚弱，不知?道在哪里休息。除了主馆大厅角落的红木椅，林匪石没见到可以容白赫一休息的地方。“今天我想抱温柔的小奶猫。”
嘲风一翻白眼，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人？
幻想的HR是一位打扮得体，长相却?十分油腻的中年大叔。当看到林匪石抱着变了猫的嘲风进办公室应聘时，眼睛都绿了。先不说林匪石是很?多直播平台挖不到的路人王，就他这张脸，光在那儿吃吃喝喝与人聊聊天，都能吸引一堆粉丝……就是左眼好像有点问?题。
“这边坐。”章程让林匪石坐到他身前，“你就是‘石不转’本人？”
林匪石点点头。
“你的左眼，有问?题？”章程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他的信息。
“不是什么大毛病。”林匪石主动摘下眼罩，看到了章程面皮下的真实表情?。果然，相由心生?这词在理，这章程就是个老色鬼。章程此?时的内心表情?就是垂涎欲滴的模样，就算他是个男的也不放过。但?是章程身上并没有邪祟。“我妈怀我时没注意，左眼的虹膜没发育好，颜色就有点不一样。虽然视力没多大问?题，但?我没有戴隐形遮挡的习惯，怕吓到人所以平时都戴眼罩。”
章程点点头，接着问?各种问?题，什么人生?规划，来这里做兼职的目的，以前为?什么不考虑直播，大学的专业等统统问?了个清楚。林匪石一一回答。
面试挺顺利，章程也同意林匪石每天只上播四?小时的条件，明天就能来公司上播。因为?章程认为?这样的皮相不露面非常可惜。林匪石也做好了准备，就要离开?，却?不想章程叫住了他，问?最后?一个问?题：“虽然是私人问?题，但?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你心里有没有想得到，却?一直得不到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林匪石与怀中的嘲风登时来了精神。他很?镇定，把有些闹腾的奶猫塞到卫衣的帽兜里，回答说：“有啊，他是我心中的白月光。”面试的时候，林匪石已经交代自己是个gay，因为?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是个gay，所以就算是国?服第一可不肯做直播——其他的玩家，要是有个国?服第一XX角色的称号，很?大部分都会去做直播。又能玩游戏，又能赚钱，对于一个爱玩游戏的人来说谁不想？
章程突然来了兴趣：“能说说看吗？”
林匪石张口就来：“因为?他长得帅，追的人也多。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不会表现自己，所以在他眼中非常不起眼。”他的脑海中慢慢浮现白赫一的形象，“他长得很?温柔，但?是眼神很?冷淡，就像那种……冰质美玉，可望不可即。”
嘲风听得猫毛都要立起来了。
“我内向，他又高冷，并且又自持自律，纵使看上他的人数不胜数。所以他就成了我的念想。”林匪石的双眸中透露着隐隐的悲伤，将一个内心忧郁，爱而不得的受方人设演绎得淋漓尽致。“所以我也希望通过这个平台来让自己变得更加乐观，自信。学会了与其他人交流，我才可以去面对他。”
章程问?：“你有他的照片吗？”
照片当然有。但?是林匪石有点不舍得给这老色鬼看。他当前是摘了眼罩的，因此?可以把老色鬼心中是什么想法得一清二楚。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把偷拍到的白赫一侧颜展示给了章程。
嘲风在帽兜里叫了一声：【什么时候偷拍的！】
章程看到这照片，内心的表情?就跟发了疯似的。同时，嘴上喃喃道：“确实是个冰雕玉琢的美人，不输当红流量小生?。”他像只苍蝇似的搓着手，言语有点控制不住，“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能拥有确实可惜。”
老东西?你什么意思？我家老白岂是你能垂涎的？就气质而言老白就秒杀当红流量几条街好吗！哪个流量有我家老白见多识广？
但?林某人的表情?还是平静的。
“不好意思口误，希望你不要误会。”章程立马解释，但?是双眼却?依旧盯着手机里白赫一的侧颜，“我的意思是，这么高的颜值，不能聘用?为?我司主播真的可惜了。”
“确实。公司似乎很?看重这方面的人才。”林匪石笑着说，并把眼罩戴上，“那么我去做一下准备，明天下午上完课之后?马上就来上播。”
章程笑脸盈盈，抬手轻拍林匪石的腰畔，“我司致力于让每一位员工有一处可以表现自我的平台，让人变得更加自信，开?朗。好好努力，你会获得你心上人的注意的。在上播时一定要开?朗活泼一点，我觉得你挺安静的，先试着做做看吧。”随后?，他让下一位应聘者?进门。
林匪石和嘲风通过与玄馆连接的门重回玄馆，当然两人此?时是同仇敌忾的，被章程表现气得不轻。
嘲风变为?人形，当即炸裂：“妈的你也就算了，那老东西?那么丑，居然也敢觊觎我主君！？那张猪头做了填脂术都没他肥的脸，简直恶心至极。”
“敢情?我长得帅还有一定优势？”林匪石反问?。
“你别说话！”嘲风就跟自己被调戏一样，气得满地打转。这么一比之下，他觉得林匪石的满嘴火车炮要舒服很?多。
此?时的林匪石也很?不舒服，毕竟他看到的东西?更多。他用?大手一把搭住嘲风的小脑袋，冷冷地问?：“我总觉得这家公司的都不是好人。要不要我俩暂时冰释前嫌，一致对外，先把这家直播平台搞垮？”
嘲风气鼓鼓。
“要是我被宿主相中，那么接下来那位宿主是不是要移花接木，接盘被我‘勾引’到的男人？老白肯定首当其冲？你想一想，那人要把主意打老白身上，你能忍？”
“不能忍！”嘲风义愤填膺。
“好，明天开?始我的女装你负责。”计划通，这样连化?妆的人都不用?找了。话说嘲风对老白还不是一般的忠心，就跟个时时提防着自己老爹被小三勾搭走的正室嫡子一样。
嘲风虽然心智不成熟，但?是因为?常年穿女装，画起妆来一点都不含糊。林匪石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以后?，差点没认出来。徘徊于萝莉与御姐之间的轻熟女，嘲风很?好地将他属于男性面孔的锋锐藏了起来，并用?金黑眼线笔将他的桃花眼勾勒得尽显妩媚。
白赫一初见之后?，也愣了一下。
林匪石从镜子里观察到了他极其细微的反应，即刻站起身在人面前晃悠一圈，就像个在炫耀的孩子，“老白，怎么样，要是像我这样的追求你，你心不心动。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难怪说女装只有零次和正无穷。”
白赫一略过这个问?题：“时间差不多了，去吧。”
“都不配合一下。”林匪石顿时瘪了气，“走了啊，记得给我刷票，八字要诀：由浅入深，循序渐进。要自然……”
通过玄馆的门，林匪石一秒变脸，从一个活泼开?朗，向心上人撒娇的“女孩子”转为?温柔内向，羸弱加身的林黛玉。要是嘲风看到，估计会吐槽一句：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那天拿着九齿钉耙在树下挖坑葬花不带喘气的。
林烦烦走后?，嘲风准备通过连接门去他专属的小房间。
其实林匪石让嘲风帮忙也不无道理，白赫一似乎对电子设备不依赖，至少林匪石从没见过他掏出手机看东西?，顶多就是做记录时用?一下平板。
“嘲风。”
“怎么了？”
“带我去你房间看看。”白赫一从未涉足过嘲风的小天地。
嘲风闻言，眼睛都亮了。
上播后?的林匪石第一时间动员，将房间号告知?嘲风。白赫一看到镜头下笑得“甜美”的林匪石，神情?依旧平淡，默默地看着他打开?了游戏客户端。
嘲风看到游戏ID，才发现林匪石居然就是那个“石不转”，一口卧槽几近脱口而出，愣是因为?白赫一在身后?看着给憋了回去。
林匪石冲着镜头拼命挥手，不停地问?：“在看吗？在看吗？”话当然是对白赫一的。
这货真的够闹腾。
不过这样子也挺正常，虽然林匪石本是操着男版林黛玉的人设成功应聘的，但?直播镜头下有很?多人都会颠覆自己本身的性格。谁愿意在这种地方看人板着一张棺材脸？
第一天，因为?是个刚到平台的新人，没有任何流量曝光，林匪石就默默地打了四?个小时的游戏，成功上分。而小号刷票不能太过明显，所以就这么无风无雨地度过了。
深入平台引起平台高管注意，并成为?推荐位的主播并不是一天就能宣布成功的，白赫一除了那么多邪祟，也没凑齐故人的元神，因此?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接下来几天，白赫一平淡的日子算是起了点波澜，至少除了捉邪祟，他每天下午三点到七点都会留在嘲风的房间里看林匪石的状况，坐在嘲风身边看两人互相激情?“辱骂”。
观众的数量从少变多，有兴奋的，也有失望的，前者?是因为?“石不转”终于肯露面，后?者?是因为?见识到了他的癖好，无法接受，心中两米五的直男形象骤然轰塌。但?是林某人脸皮厚，对后?者?从来不care，一如既往暴力拆塔，稳重带皮。
经过半个月的熟悉，林匪石知?晓了为?什么那晚没有找到剩下九位女主播，因为?首页推荐位的所有主播都是在上一个楼层直播的，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算是直播平台精心打造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