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流云脑海中混乱一片,自己根本无法思考捋清现状。
楚朝晟头疼欲裂,他说的话犹在耳畔,却远在天边,听的飘渺,不甚清楚。
良久,他身上武气开始变幻不定,似是失控了一般,喉头呕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朝兄!”
听到异响,百里流云慌忙探出头来,一看楚朝晟吐了血,脑海中登时撞钟似的“嗡”的一声响。
伸手给他把脉,看他脉象混乱,分明是急火攻心,差点走火入魔的迹象。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
只是好端端的在这儿坐着,怎么会走火入魔?
楚朝晟抽回把脉的手,随手擦去唇角溢出的血色。
张口喷吐出的气息微弱,额上也渗出了些许细汗,自己倒了杯茶水饮下,冲淡了唇齿中的血腥气味。
“刚刚在你房内……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药香味……”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琢磨自己可能是疯了。
方才在清心湖前,看到那些个冰雕,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现在进了百里流云的房里,嗅到个莫须有的香气,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百里流云顿了顿,似是在仔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他家里世代炼药,成立丹心房,对这些味道极其敏感。
只见他忽而脸色一凝,“秦姑娘……”
秦姑娘身上的味道,还残留在这屋内,而师傅也被莫名其妙送回来了。
“难道……”
百里流云像是抓到了一丝光,逐渐激动起来,“若真是秦姑娘,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可她落下的是溶骨渊……”
溶骨渊,底下瘴气十分顽劣,即便是他下去,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她……
他眼尾落下,掩住了眼底暗淡萧瑟的光。
“等等等等,我现在有点混乱,需要冷静一下。”
百里流云原地转了几圈,快步走到洗漱台前,端起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脑海瞬间冷静不少,长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楚朝晟身旁。
“方才你说清心湖被毁?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楚朝晟顿了顿,将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他。
“冰雕……跟秦姑娘用的手段如出一辙,我这房内刚刚残留的味道,也跟秦姑娘身上一模一样……”
“你被派往边疆这五年,我曾试过无数救师傅的方法,但是屡次都以失败告终,每被发现一次,光明殿的人都会寄过来一些师傅的皮肉……”
回忆起恐怖的事,他五指收拢刺入掌心。
几次之后,便不敢再尝试,怕师傅会因他而生不如死,甚至想着,只要师傅还活着,现在这样也好……
他吸了口气,“京都之中钱府一家独大,又有光明殿支撑,没有人有能力跟他们作对,更没有人能从他们手中夺下师傅,如果有,那么一定是你……或者秦姑娘!”
只有他二人跟云安有渊源,也只有他二人有能力救云安。
“师傅回来,而类似秦姑娘手法的人又重现于世,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一句反问,好似一记重锤敲落在楚朝晟心头。
喉头艰涩上下一滚,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心跳如擂鼓。
不过离开京都的这几年,他时常也会因为想起那个女人而心境变化,从而脑子里闪过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对此心境变化早已熟稔。
百里流云一把扣住楚朝晟的手腕。
“朝兄,京都风云有变,这回,你帮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