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数百年来,我以血肉之躯奉养阿…缨绪的补偿。”
她话中一顿,将那个代表真身份,亲近,与无限疏远的字给抹去。
忽然,缨绫耳尖一动,她微微抬头,便是阵风刮过:“你的主人,回来了。”
“主人?!”梨初有些欣喜的偏过头去看,果不其然,外面的一个影子越来越近。
只是,拿个影子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
梨初歪头:“嗯?”
他怎么…不进来啊。
门外。
司烨的手微微抬起,放在门上。
他微微低着头,露出有微微棱角的流畅下颌线。
屋外已是日挂西山,微暖的光线斜斜打在他身侧,连发尾都沾染上了柔软的光。
只是,司烨眸子轻垂,长睫颤抖,扫落一片阴影,他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像是冰封十里的冻湖一般,让人望而生却。
他快要触碰到门的指尖如葱,勾勒出完美的流畅线条,在暖阳之下更是闪烁着微光。
司烨就在这安静的站着,任风刮过,将他那一握便从指缝间溜走的青丝吹起。
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一人往后退时,踉跄的身影。
是梨初,也是别人。
司烨的指尖微微蜷缩,收紧,死死握住。
下一刻,他转身,微扬起的发扫过门上,脚步却也没有丝毫的停留。
屋内,梨初原本还在想着要是司烨进来之后,她该如何开口和司烨好好解释清方才的事。
只是,那影子却忽然消失不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梨初心里一紧,手不自觉地攥住了衣角,身子往前探了,脚下却跟黏着地板了似的,便是一步都迈不出去。
她脸上满是茫然,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再也听不真切,梨初才如梦初醒一般,脚下步子急促,推开门时鼻息喘气的幅度都比往日里大了许多。
只是,屋外一片静谧,斜阳松松垮垮挂在日边,照得院内石砌的桌凳都蒙上一层阴影。
梨初呆呆愣愣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满目的孤寂。
她控制不住得眨眼,喉咙管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似的,便是连一个音符都发不出声来。
傍晚的凉风吹过,将梨初鬓间的碎发吹乱了开来,她头微微低着,鼻尖有些红。
她知道自己好像有哪里做错了什么,可司烨为什么不明明白白说出来…
这个世界,她现在认识,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司烨一人。
巨大的不安感萦绕着梨初,她指节一曲,指甲抠了抠手心的软肉,转过身来往屋内走。
屋里也静悄悄的一片,梨初抬头,就连方才还在这的缨绫也失去了踪迹。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想管这件事了,她满心都是方才那转身得利落的影子。
梨初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
明明只和司烨相处一月不到,可却跟失掉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珍宝一般。
梨初被自己这个无厘头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她浑身一颤,而后急忙坐在梨木小案旁,手里捏着书册,像是自己当初学生时候时,还将书册上的内容给一一念出来。
方才一直没有平复下来的心情,如今反倒是慢慢地冷却下来了。
她叹了一口气,微不可查。
不论怎样,她现在是回不去了,所以…
梨初拳头握实了下,既然如此,那她便也不再想靠别人了。
靠水水流,靠山山倒。
还是靠她自己,才最好。
梨初一边看着书,一边青涩地将自己筋脉中的灵力引出,再在手里凝聚成一个实形。
不远处的司烨,突然发觉自己灵气有些波动,就连手腕上的梨花也在若影若现。
不知为何,方才郁结在他心头的那些莫名情绪因着这转动的梨花一扫而空了。
他手腕翻转着,引导自己体内的灵气缓慢流动。
而那头的梨初,她手心往前一推。
“哐当——”
镜子中被破了一个大窟窿。
梨初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手心,有些不可置信。
“我,原来我这么牛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