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愿意多陪陪她,她很高兴。
她唇角微微弯起,心底浮起浅淡的温暖情绪。
“我没有不高兴,没有生气。”
“我很高兴,大家都活着。”
她说:“薇姐,我也是队长了。”
少女认真道:“我带队的第一次任务,大家都活着。我很高兴。”
认真得近乎带了点炫耀。
爸妈说,要她好好地活。
她就好好地活在世上。
可是经常她也会想起爸妈离开的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
在这一次任务结束的时候,她回过头看到被她带进文本的队友都还好端端站着,心里就很高兴:
她能保护大家都活着,不像爸妈离开时一样,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虽然大家都会走入时光去,再不回头。
那么,他们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
陈薇眼圈泛红,揉了揉张玉的头发:“你的十五岁啊已经很努力了。有时候也撒娇一下啊。真是的,害姐姐都难受了。”
褚星奇一边拿着筷子,一边叹了口气:“搞的这么煽情,还吃不吃饭了?你们就是瞎操心,我早就说过,无论是王队还是小玉,都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王队回故乡去就是因为父母忌日,你非解读成他心里内疚......难怪这几年了,陈薇你还是......”
“要你多嘴!”陈薇真生气了,连饭也不吃了,铁锤砸他狗头,两个人绕着椅子开始斗殴。
镜花水月两不相帮,在一边跳跳看戏。
在一片热闹里,张玉倒真有点迷惑了:“哥哥回去......父母忌日?”
气氛戛然而止。
陈薇楞了楞:“王队没有告诉过你,他父母......”
“哥哥没有告诉过我。”张玉说:“他从来不提他的爸爸妈妈,也不提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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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妹性情都冷淡,话也不多。张玉因为情绪淡薄,好奇的情绪也不是很多。
王勇寡言,情感内敛,更不会跟妹妹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世。
陶术道:“王队其实也是孤儿。他是四川人,母亲是护士,父亲是工程兵。在他九岁的时候,他母亲牺牲了。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父亲也牺牲了。他被父亲的战友轮流抚养,成年以后就进了军队。”
张玉注意到陶术连用了两个“牺牲”。
陶术是知道王勇身世的,还想说几句的时候,陈薇却正了脸色,止住了他:“陶术,这是王队的家事,这些基本资料就算了。剩下的,他们兄妹可以自己聊。”
陶术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陈薇又对张玉道:“小玉,你不要介意,王队没有跟你提起,可能是有自己的考量。你们是兄妹,他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的,不会故意不告诉你。你如果真想知道,可以去试着自己问他。”
张玉轻轻点了点头。
褚星奇摸着自己被砸出来的大包,“嘶”了一声:“能不能都别挑吃饭时间说这些?饭菜都凉了。”
“好啦,这一次就放过你这个碎嘴精。”陈薇白他一眼:“大家都快点吃饭,小玉你也吃,吃完回去复习。”
陶术戴罪立功:“那我帮小玉辅导功课。”
晚餐后的洗碗收拾环节,当然也没有张玉这个考生的份。
陈薇这位“大家长”秉持着“考生干什么活快去复习”的老观念,张玉刚放下饭碗,正要帮忙收拾,就被她赶回了房间。
陶术去给她辅导功课了。
陈薇、褚星奇收拾桌子。
陈薇看了一眼张玉的方向,叹了口气:“他们两兄妹,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挺像的。”
说着,她有些自嘲:“当然,我们也没比他们好多少。啊,听起来当什么资深者真没意思,一个个拿出去都能上比惨大会。”
褚星奇挑唇一笑:“如果不是心有执念,大部分资深者又怎么会去呼应文本世界?”
陈薇听了,默默不语,一向和褚星奇唇枪舌剑的她,竟少有地没有去反驳他。
如此,一夜过去,张玉回到了学校,正好赶上期中考。
考场的座次是打乱的,一个年级每个班的学生都打乱了坐。
张玉分在甲考场,她知道刘英英也在这个考场,回头一看,却看到刘英英的位置竟然空着。
她微微一怔:英英是出了名的学霸,她的光辉事迹包括吊着点滴上考场,有同学给她起外号叫“绝不缺席”。
期中考这样重要的考试,英英为什么不在?
张玉走过了考场搜手机的流程,心里想着,等考试完去找刘英英,看看她的近况。
那厢,刘英英却躲在家里,背靠着门。开始疯狂地拨打张玉的电话。关机、关机、关机。
终于,她没有办法,咽下一口唾沫,手指发颤地按下了110:
“喂......110......我爸爸,我爸爸有一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