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嘉予可纠结了。按理来说,赵嘉予应该先请安,再和客人打招呼。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叫爹娘?还是叫公公婆婆?要不要说一句“早上好?”
“映台?”看赵嘉予不说话,秦夫人感到一丝不悦。
“爹娘早,给爹娘请安。”赵嘉予硬着头皮,绞尽脑汁从之前看过的古装剧里想台词,也不管合不合适了,伴随着硬挤出来的假笑,一膝盖跪倒了地上,直接脱口而出。
“......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坐。”秦庄主和秦夫人被这突然下跪吓了一跳,而秦夫人旁边的少女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嘉予听到这声笑,浑身一个激灵,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她赶紧站了起来,看了少女一眼。少女大概十六七岁,长得很是可爱,眼大有神,唇红齿白,是个小美女。
赵嘉予想,这应该就是那柳寻月了。
柳寻月也在打量着她,见她入座,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边秦夫人道:“柳谷主身体抱恙,还劳烦寻月千里迢迢来山庄道贺,真是太客气了。”
柳寻月笑得乖巧:“夫人这是哪里的话,青寒山庄和繁花谷向来交好,岭南哥哥又是看着我长大的,映台姐姐还是遥清师叔的好友。岭南哥哥与映台姐姐大喜的日子,于情于理繁花谷都应该上门道贺的。只可惜爷爷身体不好,我们出发前耽搁了一阵日子,到时已经迟了。真要说起来,繁花谷还要向青寒山庄赔罪呢。”
原来是家里有事才耽搁了啊。赵嘉予想,为何不多耽搁一些日子,最好别来了,让秦岭南直接跑到你家入赘算了。
又想,这柳遥清幸好没来,若是来了,那边秦岭南却逃婚找她去了,两人错过,秦岭南岂不是要气死?
正觉得好笑,又听见柳寻月道:“对了映台姐姐,怎么没看到岭南哥哥?”
此话一出,前厅迅速安静了下来。
赵嘉予一脸黑线。问我干什么?你的“岭南哥哥”当然是去找你师叔了啊!可我能说吗?我能吗?你是想让我说“不知道”还是想让我编瞎话骗你?
又看柳寻月虽在发问,脸上却无半点疑问之色,赵嘉予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这丫头不会是知道秦岭南逃婚,故意问我,好让我难堪吧?哎呀,这小小年纪,心眼够多的啊。”
这要是原著的赵映台,恐怕会气得七窍生烟,表面不动声色地编瞎话,心里却记着柳寻月一笔准备以后报复。可现在换成了赵嘉予,完全没把柳寻月的挑衅放在心上,好整以暇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时便没有看见他。不知爹娘可清楚?”
这相当于把皮球踢给了秦庄主和秦夫人,自家儿子在自家院子里不见了,本来就和他们撇不清关系。秦庄主和秦夫人面露尴尬之色,似在思考怎么回答。良久,秦夫人道:“南儿每天清早都要练功,应该是还在演武场。”
柳寻月听了,笑道:“哎呀,岭南哥哥真是的,怎么新婚第二天清早就急着练功,映台姐姐醒来得多难过啊。不行,我要去演武场看看,好好说说岭南哥哥。”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但是柳寻月是客,年纪又小,也没人好说她。秦庄主和夫人更加尴尬。还没等他们开口,柳寻月就把手中的茶水放了下来,一边起身一边对赵嘉予道:“走呀映台姐姐,带我去看看岭南哥哥吧。”
赵嘉予想,去就去,反正也不是我说的,到那里没见到人,该头疼的又不是我,应该是秦夫人才对,我有什么好怕的。便站起身,准备也去演武场看一看,顺便熟悉一下青寒山庄的布局。可是刚走两步,赵嘉予的肚子便响了一声。
......一点东西也没吃,饿死了。
秦夫人正发愁怎么拒绝柳寻月,一听到赵嘉予肚子响,忙道:“不急,寻月一大早前来,还未用饭吧?让厨房赶紧做点东西上来,先把早膳用了再说。南儿估计还要再练一会,用完早膳再去不迟。”
赵嘉予在心里狂点头,快点给我吃饭啊。
没想到柳寻月是个没眼色的,竟然笑道:“我在来时已用过饭了,再说,我们只是去演武场看看,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映台姐姐再忍忍嘛,我们看一眼就回来。”
这小丫头片子!
赵嘉予生气,秦夫人也觉得甚是尴尬。正当赵嘉予忍不住准备开口喷柳寻月时,一个清冷的女声传了进来:
“寻月,不得无礼。”
柳寻月听到这个声音,睁大了眼睛,扭头向大门外望去。秦夫人和秦庄主也甚是惊讶。赵嘉予也把视线移到门口,只见从大门外进来了两人,一男一女。那声“不得无礼”便是从女子口中说出。
赵嘉予看着那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美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只见那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身着一袭白衣,上面绣着暗花,一看就是用价格不菲的银蚕丝绣成。身材清瘦高挑,肤白胜雪,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透明。长发如泼墨,散在肩膀上,与白皙的皮肤相互衬映。眉眼干净浓秀,眼尾微微上扬,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与懵懂之感。而那少见的淡灰色瞳孔,则给她的眼神添了一丝冷淡。
真真正正的天人之姿。
赵嘉予觉得,那些什么女明星女网红,什么精修滤镜ps都弱爆了,跟面前的人一比,直接被秒成渣。
那美女走进前厅,先是淡淡地看了柳寻月一眼,让柳寻月闭了嘴;又对着赵嘉予微微一笑,让赵嘉予看红了脸;最后对着秦庄主和夫人行礼,开口道:
“晚辈繁花谷柳遥清,见过秦庄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