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对?手,自然不想放过,嗯,后来?就演变成,他和郑殷打架,郑殷赢了他,他就去看谢青吾。
郑殷打架是真不要命,哪怕自挨一刀都要赢,李云深好?胜心其实也不弱,但想着不过是比试切磋,还当真没有他那么不要命,所以最后,李云深就是被逼无奈的连续去探望了谢青吾半个月。
他隐约记得那是一个春天,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时间,流云居依然能到仿若寒冬,枯败的树枝,暗沉的屋檐,连同住着的人脸色都是灰白的,病的厉害,脸色苍白如纸,隔老远都能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他第一次进?流云居,难受的不知道?该往哪儿下脚,偏偏正因又跟郑殷约定必须呆满一个时辰,当时只?觉得那一个时辰难熬的要命,谢青吾的咳嗽声断断续续扰得他心烦意乱,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喊了大?夫过来?。
大?夫进?门不一会儿便听见开门声,他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开始在?门边远远看过谢青吾一眼后,他便果断退了出来?,咳的他心烦不说,而且,人还不是他喜欢的。
听见开门声,还想着是大?夫动作挺快,结果抬头就看见仅穿着单衣的谢青吾踉踉跄跄的跑出来?,站在?门边,想出来?又不敢,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披头散发,还赤着脚,看着就是一幅骨头架子了,李云深看见这人就忍不住皱眉,刚想走又记起?答应郑殷的事。
“你去了,如果不对?我家青吾好?些,我保证,你下回就只?能在?饭桌上看见你家青骓。”
“……”我忍了。
如果不是李云深性子如此,瞧得起?他郑殷,不计较,让这货换个别?的皇子试试,现在?能不能站着说话都还是两说的事。
相顾无言。
“谢——你不冷?”应该还是冷的,至少?他穿那样单薄的样子应该冷。
“王爷不冷?”谢青吾眼神闪了闪,“屋里虽不曾上碳火,但,但好?歹能避风,院子里冷风厉害,王爷不妨进?来?坐坐?”
我不想去,但不能失信于人。
李云深站着不动,谢青吾便站在?门边,跟他刚上似的,也一动不动,但这人豆腐渣的身子果然名不虚传,不到一刻钟便咳的撕心裂肺,一副要倒不倒的样子。
这是要给郑殷看见,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李云深绷着一张脸,到底还是提了步子,经过谢青吾的时候,或许是出于最后一点未曾未泯灭的良知,犹豫再三,还是把人扶了一把。
碰上谢青吾胳膊的一瞬,他明显感觉这人抖了抖,这是,怕他?
那便不扶了吧,也不是非得去扶着不可。李云深自然地?准备撤手,不曾想谢青吾突然咳得弯腰,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向他压过去,他一旦放这人就准是摔个狗啃泥。
——还是怪他是个有良知的好?人。
后来?的半个月,他定时去看谢青吾,但对?这个人大?概是骨子里的不待见吧,都从来?没怎么跟人说过话,心谢青吾一直病着,他就一个人靠着窗口发呆,除了有时谢青吾看他的眼神,有些让他觉得不舒服,俩人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去了多了,谢青吾就把软榻移到了窗边,靠着窗子,有点眼巴巴的等着他来?的样子,有时他跟郑殷打架打的狠了,去的迟,老远就能看见谢青吾靠在?窗边张望,半个身子都要探出窗外的样子。
然而看见他来?了,也从不多说话,只?是偶尔亲手煮一杯茶递给他。
——不对?,其实一开始谢青吾也找过许多话题试图同他说话,只?是他一直冷漠,不曾回应,后来?便不怎么开口。
——大?约,是不敢吧。
印象最深的大?抵是谢青吾一直咳咳咳,他当时天天输给郑殷那个不要命的,心情差极,难免就有些不耐烦,谢青吾察言观色的本领不错,而后便一直压着声音,不许自己咳出声音来?,有一回憋的狠了,脸色红的跟血差不多,他才终于皱眉随口说了一句,“想咳就咳,憋坏了本王赔不起?。”
憋坏了,你家舅舅又对?我不依不饶,想着都害怕。
话虽不好?听,但当天晚上还是让大?夫去配了润肺止咳的药送去。
而后,而后郑殷不得不回到青州,自己便再也没有去过流云居,只?约记得有人曾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提过一句:“王爷,谢公子还在?等着……”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当时甚至根本没有听完就回了一句:“那又如何?”
是啊,无关之?人等与不等,与他有什么关系?与他,何干?
后来?他见谢青吾的次数越发少?下去,寥寥数次,只?记得这人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眼神一个比一次暗的厉害,所以,上辈子是不是他把谢青吾逼到了这一步,一无所有,而后心存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