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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古代架空13(1 / 2)


边关外的战场厮杀,金戈相交,铁马嘶鸣,飞溅的热血染红了旌旗,何榆青大力挥动手中的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泛着利光的弧度,抡圆了带着十足的力道,一刀削落敌军马上的骑兵。

鼓声阵阵,众人都杀红了眼,互相争夺个你死我活,倒下了一个又一个。

他们踩踏着不知是同伴还是敌人的尸体,挥动酸痛到几乎麻木无知无觉的手臂,不让自己留有一步后退的余地。

何榆青将斩刀掼下马,击中身后一名意欲偷袭的敌军,随即转手提走一支插在地上伫立的□□,上面还带着不知是谁的血迹,举臂高声嘶吼:“杀!”

身后千万士兵高声应和,他只觉脑中仿佛能听到胸口里的鼓动响声,一下一下的震颤着他的耳膜,蓬勃的战意几乎要顺着血管从全身上下的各处钻出来,仿佛京中无所事事的纨绔荒唐早已如梦般远去,而眼下迎来的鼓角高城,铁甲戎衣,才是叫他真正能感知到自己存在的唯一。

何榆青舔舔干裂的唇角,一马当先的冲入敌阵,激起身后千万人的士气,不要命般一股脑的往前冲。

一战大捷,邻国此战败得落魄,野心有余而能力不足,不情不愿的退让三城,转而投败,再觍着脸让使臣上来和谈,态度变得比翻书还快。

一顿操作熟练快速,都是被惯出来的,就仗着□□皇帝有心无力,也无人可用。

对方一降,萧玥临顿时龙颜大悦,想着待何榆青班师回朝要怎么去犒赏他,使得何太傅不可谓不扬眉吐气,为儿子这一番浪子回头,迷途知返。

而与此相对的,却是最近开始闹腾他的女儿。

起初她频频开始在他面前提起景王时,他就已觉得不对劲了,后来玉湘更是大胆,竟直接与他说明,自己心悦景王,想要嫁予他。

胡闹!这怎么可能,景王是什么人,其中牵扯的宫中密讳他自然不想探究,但何玉湘却是决计不能蹚进去这趟浑水的。

何太傅黑着脸将她关在房中两天,她依旧说自己此生只心悦景王一人,非他不嫁。

跟魔怔了似的。

何太傅早年丧妻,之后并未再取继室,身边的妾侍也不多,子女也就何玉湘与何榆青两个,多年前的一个幼女在生下来不久以后便夭折了。而何玉湘为正室所出,自然是千娇百宠着长大,要什么就给什么,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这会儿她却要摘景王。

景王哪是什么星星月亮啊,那特么是黑洞。

女儿被宠得没有半分心眼,要是被黑洞吸走只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何太傅喝骂也不见她丝毫退意,只能铁了心跟她耗,继续关在房内,至少女儿还没有给他来一哭二闹的戏码。

何太傅头痛之余就想进宫,但是想起数日前与宫里那位的不愉一别,又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那位的心里只装着死去的先帝,绕是他再上赶着用热脸贴冷屁股,也没有办法动摇对方的心里分毫,只能去自取其辱。

何太傅扶额,揉揉眼角。

他只是她手里一个称得上是顺手的物件罢了,可有可无。

慈宁宫里的佛堂冷冷清清的,没有人。

任嫣让所有的侍婢退下,自己一个人沐浴过后拭干头发,着一身里衣半跪在床榻边,点燃桌案上备好的熏香,盖上香炉盖子。

幽淡清雅的安神香味从里面弥漫出来,渐渐盈充了整座寝殿。任嫣深深吸一口气,爬到床榻上去缓缓闭上眼睛,沉入梦中。

梦中依稀是她年轻时,在承国公府内任媛的忌日时,白色的幕帘飘飞,她与先帝初次相遇。

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望着她的侧脸红了眼眶,颤着声低低的唤她媛媛,好似声音再抬高点,她就会受惊消失不见了似的。

而待她回过头去,那男人却是怔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难以自持的上前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勾了勾唇,柔声回答:“任嫣。”任媛同父异母的亲生妹妹。

先帝将自己身上佩戴的一枚玉牌交给她,对她说:“且等我。”

不多日后承国公府接了圣旨,指定要他的庶出幺女任嫣,入宫为妃。

彼时那日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好似将她的心都剖开了,所有明晃晃的念头大白,一丝不留的在她面前显露无遗。

但是她不在乎,她风风光光的入了宫,得万千宠爱,先帝的所有目光都几乎给了她一人,很快他们就有了子嗣,先后诞下郁宁公主与萧玥临二人。

先帝的子嗣稀少,很快任嫣便凭借着一子一女与自己的手段登上了后位,与先帝执手俯视这万里河山。

她的一切似乎都得来的很顺利——凭借着任媛在先帝心中留下的执念,而这宫里唯一让她觉得不顺眼的,大概就是那已经被遗忘到角落里的萧云祁了。

萧云祁幼年过得艰苦,这里面也有很大一份她的功劳。先帝开始时对此并不知情,后来才惊觉自己还有一个子嗣似的,打着兄长的名义照顾他,给他送了个书童。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书童是她的人。

先帝对萧云祁的态度极好,给尽了自己所能给的所有宠爱,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兄长的范围。

任嫣从美梦中惊醒,察觉到先帝态度有异,开始警觉。

再后来,先帝新纳的嫔妃有了身孕,于御花园中散步时碰上了萧云祁,彼时萧云祁性子阴郁,见此心中突发恶念,将那妃嫔推倒在地,导致对方小产。

御花园中没有别人,是那个书童亲自指证的,一字一句的在先帝面前说出了事情经过。

绕是再怎么宠爱的孩子若是意图谋害自己的子嗣,还是让先帝怒火中烧,将萧云祁拖下去杖责四十,禁闭府中半年不许出门,将他好好责罚了一顿。

杖责四十几乎让对方去了小半条命,又哪里来的力气出门?说到底,这个惩罚不够重,与她心中所想的预算相去甚远,可见先帝还是心软。

杖罚伤及筋骨,萧云祁在府中养了半年的伤,不久后府中书童便不慎落水,因沾染了风寒而病故,萧云祁谢绝先帝给他再找一个书童的意愿,宁愿自己孤身一人。

任嫣笑笑。

他不会再相信别人了,将一辈子都活在质疑与猜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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