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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2 / 2)


那人绕过陆长宁准备逃,陆长宁眼疾手快地伸出一只手按在墙上,死死将那人围在角落里,不让对方动弹。

彼时碰巧有两个路人走过去,二人“啧啧”了两声后说:“虽说京中民风开放,却也没想竟到了如此地步,竟连断袖之癖也能这般旁若无人地摆到台面上来,我等乡野村民当真是开了眼。”

陆长宁听了,既觉得可气又觉得好笑,偏她答应了张家二老,不声扬张媛与人私奔一事,便是想解释也无从说起。

陆长宁只道:“误会,误会。”

陆长宁嘴上虽这样说,但却一点儿没有松手的意思。

两个路人听陆长宁这样说,纷纷道:“噢,看来不是。”

陆长宁才松一口气,不料二人又道:“原来京中风气虽开放,却也没开放到如此地步,龙阳之兴原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上……上不得台面?陆长宁气得眼冒金星。

陆长宁看向乐师,急道:“你倒是说点什么啊,他们这么污蔑你,你不生气?”

乐师道:“这位爷生得如此好看,即便他们误会,小人也不吃亏。”

二人朝陆长宁作揖道:“郎且请继续,我二人权当没看见。”

言罢,二人离去,陆长宁险些没被气得呕出一口老血。

陆长宁缓了缓,她道:“说实话,你到底见没见过画像上的人。别想着蒙我,今儿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我就拉你去牢里见见世面。”

那人反问道:“天子脚下,法度森然,敢问郎子,某所犯何事?再者而言,口说无凭,小人焉知郎子是否是戏耍我?郎子需得让我看一看郎子供职官府的凭证。”

陆长宁不过是吓吓他,没想他这般禁吓,竟一点儿不露怯。

陆长宁心生一计,拿出令牌道:“律定‘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我怀疑你诱拐少女,跟我回衙门走一趟罢。”

那人急得丢下小鼓,使劲推开陆长宁,一溜烟逃了。

陆长宁顾不得许多,一路追上去,不想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子,陆长宁一时慌了神,直直撞进那人怀中,磕着鼻梁,疼得她捂住鼻子连连往后倒退了两步。不想陆长宁这一退却被身后的阶梯绊住脚,往后仰去,混乱中,陆长宁胡乱伸了伸手抓住身边的人。

她这一抓便坏了事。

陆长宁抓在手里的乃是男子腰间的鞶革,经陆长宁这么一扯,那男子脚下一个不稳,倾身面对面倒向陆长宁。陆长宁见状,打了个哆嗦,迅速转身往边上躲。

那人见陆长宁躲开,心下一凉,躲已然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眼一闭就这么直直地倒下来,一张脸不偏不倚磕着阶梯,生生磕出一道红印子。

他这是打哪儿飞来的横祸?好好儿地被人扯了一下摔下来也就罢了,偏对方竟还厚颜无耻地躲开,生生让他脸朝下磕下去。

陆长宁却还好,一屁股墩跌在阶梯上,没什么损失。

彼时,方才被陆长宁撞着的人扬声道:“哪个这般不长眼?当是自个儿家呢?这样胡冲乱闯的?”

说话间,那位挂彩的仁兄也起了身,恶狠狠地看着陆长宁。这一眼让他心里的怒火瞬间蹭上来,恨不得也给陆长宁一点“横祸”。

陆长宁自知理亏,忙起身抱拳向二人作揖道:“两位兄台,实在对不住,方才是我慌了神,冲撞了二位兄台,还望兄台海涵。兄台若是不嫌弃,这些权当是我赔给二位兄台的。若二位兄台不满意,明日……”

陆长宁双手奉上荷包,止不住朝乐师逃走的方向瞟。

对方转身挡住陆长宁的视线,回身看了眼陆长宁目光所在,却见一位乐师装扮的男人慌慌张张往前逃。

那人笑了一声道:“京中盛传陆将军好涵养,即便是未过门的妻子与人逃了,将军也面不改色,非但不发怒,还处处维护张家小姐。我还当将军情深义重,是个痴情种……原来却是将军另有所爱。”

说着,那人意味深长地往后瞟了一眼又看看陆长宁。

陆长宁气闷,今日这已经是第三个认为她喜男色的人。再者,这人如何得知她身份的?难不成是熟人?

陆长宁悠悠看向那人道:“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请你自……”

但看来人这张脸,陆长宁只觉着这人眼熟得很,却认不出是哪个,待她目光下移,见到那人手腕上的一串珊瑚,她才认出这人。

那串珊瑚乃是御赐。

去年冬天南海上供的物件中便有两串这样的珊瑚串,一串被圣上赏给了蜀王李丘,另一串则到了她手上。

陆长宁作揖行礼道:“臣拜见蜀王殿下。”

李丘道:“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将军这般该算什么?”

陆长宁心中不悦,面上却不显露,恭敬道:“殿下误会了,那人偷了下官一件重要东西,是以下官情急之下才冲撞了殿下与殿下的随侍,还请殿下宽恕下官失礼之举,待下官抓回那人,下官任由殿下发落。”

陆长宁抬脚欲走,李丘道:“慢着,既是将军遭盗,本王岂能袖手旁观。阿烈,追上那人。”

瞧李丘的神情,哪里是真心想帮她,分明是想看她笑话,抓她的痛脚。

两年前,宫中击鞠,蜀王败给年仅十四岁的陆长宁。宫人盛传蜀王自觉颜面尽失,是以对陆长宁多有微言,此后更是一直对陆长宁怀恨于心。后陆长宁随父出征,再没见过李丘,早忘了这事,如今再见李丘才恍惚想起当年的事。

不想李丘堂堂一个王爷却如此小心眼,竟将两年前的事记到如今。

陆长宁道:“这样的小事怎么敢劳烦殿下,当真是折煞微臣……”

话未尽,阿烈已经追了出去。

陆长宁心下直呼不妙,这若是被李丘坐实张媛与人私奔之事,她该如何向张家二老交代,陆张两家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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