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泽嘴角不觉勾了下,“这么喜欢?”他说话的语调向下,似有几分感慨的意味。
慕奚朝他点头:“之前周年庆活动,我有过一条,可惜被我弄丢了,没想到,这次店庆活动又被我赶上了,还真是有缘!”她笑的眉眼弯弯,像个孩子一样单纯。
确实,失而复得,最是欢喜。
白亦泽喝了口果汁,许是受了这份情绪的感染,心底也泛出一丝愉悦,平时觉得果汁甜腻,可今天这杯喝起来,却觉,甜度刚好。
他摇了摇杯子,又喝了口,抬起眼,这时,对面伸过来一只手,纤细白静。
慕奚:“喏,教练,一人一条。”
他放下杯子:“都给你,我不要了。”
“不行,”她坚持说,“这顿饭是你请的,怎么能都给我呢!”
慕奚朝他晃了下“冰墩墩”,示意他收下。
白亦泽扫了一眼她两只手里一模一样的钥匙链。
犹豫一瞬,伸手接过。
“你说你,想要钥匙链,店里不是一堆呢吗,你收人家慕奚一条干嘛!”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张扬不知是何时来的店里,突然之间冒了出来,坐到白亦泽旁边。
白亦泽眉间微不可查地抽了抽,把钥匙链揣入另一侧外衣兜里。
张扬坐下后,见慕奚疑惑,笑道:“看来这家伙还没告诉你,这家店是他的。”
慕奚视线随即转到白亦泽脸上,他靠上椅背,侧头看张扬,嘴角下压了几分,声音冷淡:“你翘班过来的?”
“没,”张扬指了指咖啡厅外面正在打电话的女员工,“出来办事,路过你这儿。”
慕奚目光打量两人,原来张扬上次说帮看店的那个朋友就是白亦泽。
还有,这家店竟然是他的。
难怪,这家咖啡厅从整体风格到餐具细节,无一不在展示着北京冬奥会的元素,原来,这之中有他身为一名国家队运动员的用心和期盼。
见慕奚目光在咖啡厅里四处流转,张扬见状笑了声:“慕奚,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回头笑笑,抬手时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杯子,牛奶洒了出来,溅到衣服上。
她忙拿起一旁的纸巾,把桌面擦干净。这时,对面也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慌乱之中也没注意看是谁。
洒的不多,很快收拾干净,张扬起身拿起那杯牛奶,边走边道:“我去给你换一杯。”
慕奚跟他道了声谢,回头刚要去拿纸巾擦衣服,白亦泽给她递了过来。
她接过纸巾,道了声谢。
上衣还好,是黑色毛线的,牛奶洒在上面看不出来,可腿上的白色牛仔裤,沾上一点水渍就很明显,她用力擦了几下,还是不行。
慕奚起身:“教练,我去一趟洗手间。”
白亦泽视线落在她裤子上,点了下头。
“等一下。”
慕奚刚走几步,被叫住。
她回头,见白亦泽从单肩包里拎出一个小袋子,递给自己。
白亦泽:“冷敷的药,擦在膝盖上就可以。”
慕奚反应慢了一拍,之后缓缓接在手里。
“去吧。”见她不动,他又说。
她呆呆地点头,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这时,张扬拿着一杯新牛奶回来,刚巧见到了这一幕,他坐下来,把杯子放到对面,胳膊拄在桌面,露出一副看破一切的眼神,贱兮兮地道:“说吧,兄弟。”
白亦泽拿起叉子,低头吃了口沙拉,“说什么?”
“还装,你这钥匙链怎么回事,我让你五一活动送,你还说要考虑,怎么一听人家喜欢,今天就开送了?”张扬撇了一眼柜台,“还店庆日,你这店什么时候办过店庆?”
“你白大神什么时候为女孩做过这种事儿?”
“你这要是没看上人家,以后我跟你姓!”张扬拍了下桌子道。
白亦泽笑了下,点点头:“白扬……也不算难听。”
张扬:“……”
这人怎么这么倔呢!张扬又要开口,忽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通,听了一会,转头道:“你“亲妹妹”做了饼干,问你晚上回家吗,要给你送一些尝尝。”
白亦泽这才抬头:“回家,不过会晚点。”
张扬对着电话复述:“你“亲哥”说了,今晚回家,不过会晚点。”
他与电话那边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嘴里嘟囔了句:“这个小丫头,倒是有啥好事都先想着你,对我倒是不管不问的。”
手机放回兜里,抬起头,身边的人面色淡然,正吃的慢条斯理。
张扬视线一低,刚好顺着他吃东西的动作,瞥见他的脖领,惊讶道:“咦,你脖子怎么了?”
说话间,已经手欠地扯开白亦泽的领口,朝里面看了眼,皱起眉:“妈呀,老白,你这是上课跟人打架啦?”
“不对呀,”张扬又说,“谁能把你打成这样!”
白亦泽拍开他的手,撇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没人能把我打成这样。”
闻言,张扬收回手,又问:“那不是打架,你这怎么伤是怎么弄的?”
白亦泽没回答他的话,只悠悠地道:“小伤,过两天就好。”
张扬睨看着他,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可按照白亦泽的性子,他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他摸摸下巴,决定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
洗手间里,慕奚先拿清水擦净裤子,然后到里间,挽起裤腿,拿出药瓶。
一拧瓶盖,手上顿了下。
……这瓶药是新的,还没开封。
她还以为是白亦泽自己用的,临时借给她用而已。
所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吗?
应该不是。
运动员随时备着伤药也属寻常,就像自己包里常放着一些肌内效贴,必要时用来保护肌肉和关节损伤。
慕奚把药水倒在掌心,开始擦药。膝盖只是微微泛红,没破皮也没肿,不过抹上后,凉凉的,还是会觉得舒服一点。
她放下裤腿,把药装进袋子,走去洗手台。
洗手时撇了眼镜子,才发现发尾处也沾到了牛奶,已经粘成了一撮,她用水清洗干净,攥了攥,湿乎乎地搭在衣服上。
看着有点不舒服。
她想了想,从手腕上拽下一根小皮套,把头发扎了起来,拎起药袋朝外走去。
咖啡厅里,上一首音乐刚停,慕奚走到拐角处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忽地一怔,停住脚步。
“你确定不喜欢慕奚?”张扬的声音不算大,但没了音乐,距离她站的地方只隔了一面墙,话音清清楚楚地落入耳中。
随后,白亦泽的声音传来,语气散漫。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