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见啦,笨兔子。”仁王见她要离开,也不挽留而是转身走向自己的队友。他淡翡翠一样的眼眸有些清凉的感觉,只是看着就会让人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纯挥了挥手:“谁要再见你啊死狐狸!。”她顿了顿,又看向一边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幸村,然后边走边说:“幸村副部长也再见啦。”
幸村本来想回答,但无奈纯已经跟着央走远。他看了眼少女们的背影,也和仁王一起回到了队友身旁。
加快脚步走到央身边,纯还惦念着刚刚看到的美少年副部长,一个男人好看成那个样子让女人怎么活啊?她有些怨念地想着幸村温润如水的双眸,透着些许病态白皙的皮肤,乐此不疲地打击着相形见绌的自己。
“你和仁王君对彼此的称呼还真特别呢。”
“有什么特别的,从小学就是这么叫过来的。”纯望了央,确信她没有在沮丧之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说上原纯的人生到现在为止有什么不圆满的话,那大概就是认识了仁王雅治。有个青梅竹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没什么,但是如果青梅竹马是个小恶魔那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仁王雅治哪里是什么小恶魔啊,他是个魔王见了也要绕着走的混蛋啊。
央看着眼神越来越凶狠的纯,沉溺在自己的小宇宙里的纯并没有发现她的视线,那种愤怒的神态并没有多少威慑力,只有四分可爱六分搞笑。倒真和仁王所说的小兔子差不多啊,央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像你们关系这么好的,不怎么叫名字反而经常叫绰号的也很少见啊。”
纯不假思索地看向她:“因为叫名字很尴尬啊,好像我和他关系很亲密一样。”
“难道不是很亲密么?”央奇怪地问道,据她所知纯和仁王已经认识了十几年,而且一直都是邻居,除了初中三年不在一个学校,从幼稚园到小学,包括现在高中,都是在一个学校,以前每天一起上下学也是家常便饭。
令央意外的是,纯并没有像她猜想一般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当然不是了”之类,相反,纯沉默了。她琥珀色眼睛里一丝光芒也没有,受伤的表情就像是被踩到了痛脚。可是她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手忙脚乱。央还是第一次见纯这个样子,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这个时候注视纯也不是,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更尴尬,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嘛,其实也还好啦。只是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好。”纯笑笑,抬起手把因为低头而滑到脸颊边的头发抚到耳后。
是的,她和仁王雅治的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纯抿起唇,就算旁人看上去他们之间再怎么无所顾忌,就算他再怎么保护她,就算她再怎么纵容他,他们的关系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名字这种东西,可以被无限放大也可以被完全忽略。纯可以和认识几天的朋友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但对于仁王,她做不到。但是同样的,也不至于疏远到用敬语这种地步。
央看着纯的侧脸,忽然觉得也许纯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一无是处。她只是在某些方面比较迟钝而已,而在她擅长的领域,说不定是个相当厉害的人。
“诶,原来是这样。”央扬起笑容,“我要回剑道部,你呢,一起去么?”
纯敬谢不敏:“平时你们训练我就在,比赛还不能缺席,可是比正选的出席率还要高。加训什么的就免了吧,我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做啊。”
“这倒也是,不过还是一起去车站吧。”央也不强求,不过纯这语气好像没有把自己当做剑道部的一员啊,训练好歹是集体活动,吉祥物也是很重要的。
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扬起的唇角微微下垂几分,央微微加快脚步。就算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也有无法消融的隔阂。而像纯和仁王君这样,重视对方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也难免会让对方越来越远吧?
因为年轻而肆无忌惮,因为任性而孤身一人。
这样微小的莫名的忧伤,总是莫名地让心脏忽然紧缩。细密的刺痛让人在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寂寞的狂欢,不过是这样难以言喻也无法理解的,小小的伤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