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往往动作一顿,低下头看卡斯罗。目光落在它身上,足足有半分钟。
“是真的吗?”她抬起头,不太敢信的问。
苏星溺:“是。”
她得到确定答案,目光又一次落回卡斯罗身上。卡斯罗什么也不懂,欢快地摇尾巴。
周往往眨巴眨巴眼,慢慢蹲下去,双手捧着它的脑袋,仔仔细细观察它带有花瓣白迹的耳朵。
怪不得呢,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像。
揉了揉狗头,她沉默片刻,问苏星溺:“是白阿姨送你的吗?”
忽又想起,白阿姨是苏星溺走那年才嫁进她家来的。他有可能并不熟悉。于是解释:“白阿姨是我后妈。”
苏星溺安静一瞬,“不是。”
周往往一顿,复又抬起头来看他。
苏星溺:“是我捡的。”
……
苏星溺一直知道周往往家里养了只卡斯罗,因为他每天都能遇见她在夜下遛狗。也知道卡斯罗去世了,因为有一天,她放学路上眼圈一直是红红的。并且郑重对苏冶说,她一定替狗妈妈把狗宝宝养大。
后来许多次,他听到她提起日渐长大的狗宝宝。她说它又可爱,又聪明,耳边印着一片花瓣,长得漂漂亮亮。
当然,这些话都是她跟苏冶说的。苏冶常常去看狗宝宝,两人谈论起它,语气俨然一对新生父母。
他只有在路过时才能听到一两句关于狗的近况,从没亲眼见过。
直到离开浅水湾那天,他在垃圾桶旁看见了它。
卡斯罗,通体漆黑,耳朵处一片花瓣图案……他很快把这只狗与周往往养的对上了号。尽管要赶航班,他也没怎么犹豫,立即捡起狗送去周往往家。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
周往往的妈妈去世很久了,她的家庭成员只有卡斯罗与爸爸。苏星溺想,这应该是她上个月提起过的后妈。
她这个后妈来得很巧,刚好在大狗去世那天。
苏星溺将狗给面前的女人看,面色淡淡:“阿姨,你家狗。”
女人关注点却不在狗上,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热切:“你就是隔壁苏家的亲戚吧?我听老苏说过你。来,进来喝杯水啊?”
“不喝。”
苏星溺直接把狗放下,“我还有事,走了。”
“诶,等等。”女人叫住他:“这狗是我们家扔出去的,太吵,耽误小孩睡觉。”
周往往也有说,她后妈来时带着一个婴儿,她爸的。
苏星溺皱眉。
女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充:“吵到小孩也就算了,关键也耽误往往学习。往往为了伺候这狗,不学习也不睡觉的。这不,父女俩吵好几次了,她爸非让我把狗扔掉,我才不得不去扔的。待会他回来看见狗了,肯定还要生气。”
苏星溺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她讲半真半假的家务事上,看了眼时间,略微点头,转身走。
女人也只好收声:“下回来玩啊!”
苏星溺还没应声,听见女人抱怨:“唉,还得再扔一遍。”
他脚步一顿。
女人喊保姆:“张姨,把这狗扔出去,这次扔远一点!”
苏星溺原地定了两秒,面无表情折回去,重新捡起地上的狗。
“阿姨,你告诉周往往,狗我先带走。”
他想了想,留下一串号码:“让她打给我。”
……
后来,苏星溺去了很多地方,无论到哪里都带着卡斯罗。
后来,苏星溺电话号码一直没换,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没有等来周往往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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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来话长,苏星溺当然不可能全部讲给周往往听。但他简单几句,也够她拼凑出全貌了。
“谢谢。”她站起来,“虽然你不喜欢听“谢谢”,但还是谢谢你,把它养这么好。”
她那会儿刚上高中,还真没什么时间照看狗宝宝。加上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家庭成员,她心态也不是很好。放在她那里,可能真的没办法把狗养大。
苏星溺:“你可以带它回去。”
“不行。”周往往摇头,“你养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能说带走就带走?”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觉得不舍。犹豫了一番,周往往小心询问:“偶尔让我看看它就好,行吗?”
苏星溺:“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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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承诺的第二天,苏星溺一大早就来给周往往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