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原来伺候他的几个宫女。
再加上开府之后收在屋里的大丫鬟们。
最后还有下头人孝敬的。
还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其中一个侧妃还正怀孕,孟王的长子就是她生的。
一屋子莺莺燕燕儿女双全的,搁谁谁都得忐忑。
不过这点事儿还不至于把人忐忑死了。
原主的死因——据唐思然事后回想,主要是因为守孝三年饮食太过清淡,又不能不出去,整日在屋里闷着亏了身子。
其次,有人在她窗户底下说话吓唬她。
说她父亲的死因有异,还说是王爷动的手,为的是先叫杨侧妃——也就是生了长子肚里还揣了一个的那一位先进门,还说杨侧妃是王爷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
兴许王妃进来没多久,就要被王爷病逝了。
原主又怕又气,再加上长久不动,这一激动起来就有点心悸,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这么死了。
至于为什么吓她……
其实也很好猜,孟王府后院的女人已经达成了平衡,谁都不愿意有她这么个王妃压在头上。
另一个侧妃想栽赃嫁祸给杨侧妃。
又或者下头侍妾想陷害头上的两个侧妃。
又或者是几个通房丫鬟想浑水摸鱼。
纵然是杨侧妃也不是那么清白。
总之谁都有动机,人人都有嫌疑。
不过她们大概没想到换人了,她可不是息事宁人的主儿。
唐思然盘算了一圈,扬声道:“来人。”
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唐思然的陪嫁嬷嬷,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看着很干练的丫鬟,是孟王爷的人。
唐思然冲那丫鬟点点头,直接道:“方才有人在窗户底下说话,说王爷这么晚还没来,是要先去跟杨侧妃吃饭,一家四口吃饭,你去看看有谁进来,全都叫了来,我要听听她们声音。”
竹兰宫女出身,还是刘妃亲自挑的人,伺候王爷十多年了,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纵然是这样,听见这话她也不由得愣住了。
王妃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眼里却是个揉不下沙子的,要是这样——
唐思然挑了挑眉,“怎么?你有难处?”
竹兰忙低下头,“王妃稍待片刻,奴婢这就去办。”
竹兰出了屋子,想起王妃那句直截了当的“你有难处?”,一点都不敢怠慢,她觉得这事儿她若是办不好,王妃直接能在王爷面前挑她的错儿。
想了想,竹兰先叫人封了院子,又差人把看门的几个婆子一一隔开,不许她们串供,这才往小书房去找孟王爷了。
走在路上,竹兰又有点恨那挑拨离间的人,王爷是最最恪守规矩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等日子先去跟杨侧妃一起吃晚饭?
若是叫她知道是谁搬弄是非,非得撕烂了她的嘴!
屋里没了外人,齐嬷嬷面色垮了下来,她两步走到唐思然面前,拉着她的手,垂泪道:“姑娘受苦了。”
这位齐嬷嬷是她母亲给挑的,虽然不知变通,可人很是老实,又忠心耿耿。
原主怎么想她不知道,不过对她来说,的确是个好帮手。
唐思然笑了笑,道:“受什么苦?这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齐嬷嬷脸上立即就有了笑意,“姑娘说的是!不过这王府水深啊,这是谁出的主意?分明是想叫娘娘对王爷心生芥蒂。”
唐思然脸上笑容消失了,“我骗她的。”
齐嬷嬷眼睛立即瞪圆了,一声“啊?”
唐思然反手拉着齐嬷嬷的手,“那两个婆子在我窗户底下,说我父亲是王爷下手害死的,为的就是让他青梅竹马的杨侧妃先进门,先生下儿子。”
齐嬷嬷的呼吸立即急促了,“这怎么——”
唐思然幽幽地说,“我一直觉得我父亲的死有蹊跷。他还不到四十,身子一直很好,又是回来参加我的婚礼,走得不快,还有大夫跟着,一路上也都是大城市,断然不会因为痢疾送了命的。”
“姑娘!姑娘!”齐嬷嬷说不出来话,只是不停的叫她。
唐思然道:“孟王爷既然派了那丫鬟来我屋里,她必定是王爷的心腹,我叫她出去叫人,她肯定会去禀告王爷。”
“王爷……京里人都说他循规蹈矩,刚正不阿,他必定要亲自过来。这么一来事情就大了,说不定王府所有的婆子都得来我面前说一遍话。”
“我为了清白,得背对着她们坐着。嬷嬷,我从小就是你带的,我还喝过你的奶,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好,陪嫁的这些人又几乎被二伯换了个遍,如今我能相信的只有你。”
“你死死盯着她们,看谁的面色有异,看谁心怀不轨,看谁幸灾乐祸,咱们慢慢地查!”
齐嬷嬷重重地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一个人都不会漏的!”
瞧,忠心的嬷嬷更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