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
段冉将垃圾桶稍微往旁边挪了挪，窗户打开一条细缝，风吹进来异味明显减少。
瞅了一眼旁边的课桌，脏乱差，她取出桌兜里的书整理干净，桌兜里至少有一半是垃圾。桌面被刻满了字，有歌词，个性名言。
前桌探过身，咚咚咚敲了敲段冉的书桌，一脸新奇地望着她。
段冉用手在他眼前左右晃动，他愣了一会儿然后眼睛眨了一下，段冉将桌子往前顶：“你有什么事吗？”
他说：“你是第一个敢动澈哥东西的人。”
莫名其妙，段冉笑了下：“怎么，他是大人物？”
*
两位女同学走近，她们瞪了前桌一眼，他瞬间缩回去。其中一个女同学踢了一脚段冉的桌子：“当然是大人物，来算算我们的账吧。”
段冉将桌子摆正，眼前这两个女的就是上课时脸色不太好的那两位，左边的撑着腰，脚踩在她桌腿上，段冉将她的脚踢开：“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账可算得，有关职位等问题，觉得不妥可以去找班主任。”
“呦”索性直接坐在了她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我劝你听话点，去和老李头说你不想任职，把职位还给我们，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有你好受。”
段冉淡笑一声：“听话？听谁的？听你的？”
这俩人脸上都抹着浓妆，化妆品是劣质的，在脸上很不服帖，都有耳洞。
坐在桌子上的人直勾勾盯着她，给了站在那里的一个眼神，段冉没在意她们的这些小动作，看着窗外枝头上的鸟儿，突然一瓶水从她头上灌下，浸透发丝直到全身。
坐在桌子上的女生起身踢了一脚她的凳子，力度过大，段冉直接摔倒在地上，拖把倒下重重砸在她身上，脏臭一股劲涌来。
女生笑得很开心，朝着段冉的方向歪着头做鬼脸，翻了个白眼：“我们等着哦，放学之前把职位还给我们，不然咱走着瞧。”
段冉整理完头发，坐回座位，她用浸湿的袖子擦脸，因为化妆品是防水的所以妆没花。她似笑非笑，盯着座位那边的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怒火：“还给你们职位，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随时恭候。”
段冉的头发湿漉漉的，一绺一绺粘在一起，由于身上潮湿的原因，她整个人都不好受。一上午的课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下课铃一响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去食堂的去食堂，去外面的去外面。
整这么一出幺蛾子，她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她现在只想洗澡换身衣服。衣服和皮肤黏在一起，她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昏沉沉的。
没躺一会儿，林卓进班级拿篮球，看见段冉趴在桌子上问：“你不去吃午饭吗？”
刚刚的事情林卓不在场所以不知情，如果他在场肯定会制止，段冉的声音沉闷：“没胃口，吃不下。”
林卓拿上篮球就往班级外跑，属于他们的球赛又开始了，段冉醒来的时候已经上课了。右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这个座位不再空了。
她拿出挎包里的眼镜戴上，视线瞬间清晰，这节是语文课，老师在黑板上写着知识点。语文老师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小青年，应该是刚来学校不久，讲台底下偷摸着讲话的人不少，有人明目张胆的玩手机。
他没穿校服，穿了一身卫衣，帽子戴在头上，手里的笔不停的在指尖转动。
她看着他入了迷，就好像踏进了一片禁地，动了不该动的念想。
他注意到她，随手将桌子上的语文书甩过去，段冉打开语文书开始投入学习。直到看到侧脸，是他，高挺的鼻子，竟连侧脸都如此勾动人心。
已经见到太多次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上天特意安排的。一下午他都没有说话，笔转累了就看手机，重复着这两个动作，靠近这边也没人敢过来。
天色逐渐黯淡，天边不经多了几朵乌云，看样子要下雨了。
放学后，所有学生都拼了命地冲回家，因为家离得都比较近，所以学校没有宿舍。远一点的就只能在外面街上租房，她将语文书塞回去，跨上挎包离开教室。
江澈还坐在里面，沉浸在音乐世界里，耳机一个下午没摘过。
此刻她只想洗个澡，换身衣服，身体说不上来的难受。刚走到楼梯处才想到要拿校服，她不知道总务处在哪，只好返回教室找人询问。
教室里只有江澈，剩下的人都走完了，她磨蹭过去，轻声询问：“你知道总务处在哪吗？”
江澈微抬帽檐瞅了她一眼，很快又看回手机，没做出任何回应。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她不想继续等了，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去找。江澈“噌”一下站起来，将桌子上几本小人书塞进书包，单手勾起甩在肩上，不耐烦地说：“走吧，带你去总务处。”
她停下脚步“嗯”了一声，跟在江澈身后下楼，通过走廊走到另一座楼，上到五楼，江澈停下了。他指着总务处三个大字：“到了。”随后吊儿郎当的消失了。
在总务处顺利拿到校服，她抱着校服满大街寻找洗浴中心。街边的学生都聚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旁，她顺着道一路向下走，找了一大圈，在快要放弃时，终于在一栋破旧房子旁看见了洗浴店。店门外有一张木制黑板，上面的字不太清晰，但还可以看得出：阿芳洗浴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