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石田齐这种，也是心里骂咧着，面上笑容可掬。
“柴老弟真是虎父无犬子，才几年功夫就事业爱情双丰收，要什么有什么，真是羡慕死人啊！”
“过奖了，我也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
顾日月笑容淡定，眼角的余光掠过石田齐身旁的明峰，说：“明老师的奇幻剧什么时候开播？投资那么大，应该是年度剧王预定吧？”
“这个……”
石田齐尴尬一笑。
为了赚钱，这部奇幻剧还没开拍，公司就不停地投钱营销维持热度，也找了多家广告代理，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而，广电局政策临时改变，上星证这个东风竟是怎么都审批不下来，急得所有部门都抓耳挠腮还是无济于事，投资方看到上星遥遥无期，也是急得不行，给他下最后通牒：三个月内一定要播出，不管是上星还是网播！他们的钱不能打水漂！
“怎么？有难处？”
顾秀哪壶不开提哪壶。
石田齐闻言，笑容更加僵硬，说：“最近卡得紧，奇幻剧不容易过审。”
“原来是这么回事。”
顾秀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石田齐更加尴尬了。
趁着柴鸿博和陈然招待其他宾客，他拉明峰到暗处，说：“你真的忍得下这口气？”
“忍不下，但是还能怎么样？”
明峰反问石田齐。
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管怎么折腾都——
“其实，你还有最后的办法。”
石田齐说：“只要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就可以重新开始。”
“你要我——”
明峰不敢。
他好不容易快要名利双收，怎么可以在最后时刻失去一切。
然而石田齐此时已经收到奇幻剧可能无法上星的消息，趁着明峰不注意，猛地把他推出去！
“啊！”
明峰突然脚滑，摔倒在地，服务员上前搀扶的时候听到明峰身上传出疑似马达震动的声音。
“明先生，您没事吧？”
服务员强撑着职业道德扶起明峰。
明峰虚张声势地笑了笑，扶着腰走进洗手间。
石田齐趁机又在他的酒杯里加了一些导致幻觉的药物。
他准备牺牲明峰的未来，为可能扑街的奇幻剧做最后的操作。
明峰并不知道石田齐作为一个资本家到底有多冷血无情，从洗手间回来后，愤愤不平地喝了口酒，突然感觉头昏脑涨，经过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在嘲笑他，还有人冲他狞笑。
他用力揉眼睛，看到的全是朦胧的人影，部分人影甚至异化成兽。
“我这是怎么啦？出现幻觉了？”
明峰恍恍惚惚地穿行在到处都是摇晃不止的怪物的宴会厅，整个人失魂落魄。
但当他走到陈然跟前时，突然好像被打了强心针一样，抓起红酒瓶，砰，现场砸碎，握着碎酒瓶朝陈然杀过去！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他疯狂的叫喊着，直到被闻讯赶来的保安控住。
……
《十九层》庆功宴上发生名作家精神病发作杀人未遂的大新闻，几乎所有的媒体都被惊动，而当警方进入明峰的公寓搜查时，却发现墙壁上贴满了禾乃的照片还有禾乃文稿的打印件，每一张照片上都用红笔圈圈画画，每一张打印稿上都写着“杀了他”！
从此，再没有人怀疑明峰是个精神病，而石田齐也本着利用到底的精神将他的小说改编的奇幻剧紧急上线，大赚一笔。
一个月后，柴龙关的妻子宁晶出海潜水时因氧气瓶故障意外身亡。
又过半个月，柴龙关宣布退位，名下产业全部交给儿子柴鸿博，正式交接时因私人电脑格式化出错，私人兴趣小视频、照片大量外泄，造成全世界范围内的娱乐公关危机，其中也包括前段时间发疯的青年作家明峰。
……
……
安详的夜晚，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结束读者见面会的顾秀开车回公寓，经过一个隧道时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主人，有人要杀你。】
系统出声示警。
顾秀于是刻意放慢车速，借着路灯看清了车主的面容。
明峰！
竟然是进了精神病院的明峰！
脸色蜡黄，眼神涣散，握方向盘的手腕上有多条割腕未遂的疤痕，白色病号服上血迹斑斑。
怎么回事？
【他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了。】
还有呢？
【他杀了石田齐，副驾驶座上放的就是石田齐的头颅。】
这是要上演真实版恐怖片吗？
顾秀无语。
通过和系统的沟通，顾秀大概知道了明峰的近况。
被石田齐陷害进了精神病院后，他又遭遇不雅照、不雅视频泄露风波，精神受到严重打击，还被精神病院的某些不良嗜好者当成泄愤工具，多次遭遇暴力。
好不容易逃出精神病院，却在书店看到陈然的新书又登上畅销排行榜的通知，自己的头像却被印在《柴氏风流史》的封面上！
更要命的是，他的脸做过整容，他在精神病院期间，整容的部分无法得到日常维护，已经垮掉瘫掉！倒映在窗户上的脸丑得让他窒息！
明峰这次真的疯了！
他要杀了石田齐！
他要杀了陈然！
他要杀了所有对他不好的人然后自杀，再次重生，开启真正的成功人生！
我是天命之子！
我不能输！
我一定要赢！
明峰低头看了眼副驾驶座上血迹未干的头颅，脚踩油门，横冲出去！
咚！
第一次撞击没有成功。
顾秀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稳住了车辆。
明峰不服，驾驶石田齐的越野车再次呼啸而来！
“陈然！我要和你一起死！”
他将速度提到最高档。
他只想同归于尽。
眼睛似乎要穿透车盖和挡风玻璃直接刺中坐在驾驶座上的顾秀！
轰！
两辆车子撞到一起！
仿佛宇宙开天辟地的巨响炸开，随后身体随着车子一起翻滚，耳旁响起巨大的嗡嗡声……
顾秀叹了口气。
他的车技很高超，但此时两车都在隧道中，怎么打方向盘都无法逃出越野车的撞击范围！
嘀嗒……
血的味道慢慢溢出。
我死了？
【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明峰呢？
【也还活着。】
明白了。
该问的问题问完，顾秀伸手，抓住前方因撞击而扭曲的钢板，用力一扯——
哗啦！
车门撕开。
顾秀爬出被撞得狭窄拥挤的车座，穿了口气，先报警后叫救护车。
……
刚醒过来时，明峰感觉身体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随着最大功率翻了几百个来回整个人都昏天暗地不知身在何方偏偏意识又无比清醒，想晕过去也做不到。
有人在拍他的脸：“还活着吗？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
明峰吃力地睁开眼，发现是交警。
紧接着，他看到了他此生最恨的面容。
陈然！
车子都被撞得报废了，人却没死，精神奕奕的站在他面前，明显没有受重伤！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个家伙处处胜过我！
明峰气得肺叶像针扎一样，缓过气后立刻质问陈然：“你没死？”
“我命大，还活着！”
“——没死！”
明峰磨牙。
然后，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还有警车的鸣笛声，疯狂的眼中闪过绝望、崩溃和莫名的得意：“……我现在是精神病人！我杀人不犯法！”
“法律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有机会用精神病逃脱应有的惩罚！”
顾秀冷冰冰地说着。
陈然是个内心柔软的人，但顾秀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要明峰在监狱过完下半辈子。
听了顾秀的话，明峰终于后怕，哀求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愿意向你忏悔，我愿意……”
“忏悔的话，去和法官说吧。”
顾秀冷漠地转过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世界，ABO，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