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内。
顾秀脱下小白的湿裤裤,扔进水盆，发现忘记带干裤裤，于是对光腚的小白说：“你先等会，粑粑回房给你拿裤裤。”
“不用,小白这样挺好的。”
小白坐在浴缸边沿，坦荡荡的坦蛋蛋。
顾秀无语,伸手揉儿子的白毛。
小白却突然严肃起来,昂首，稚嫩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粑粑,你想知道我和蛋蛋的真实身份吗？”
“想啊，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说,粑粑就不问。”
顾秀笑眯眯地回答着。
【装什么装！你明明做梦都想知道你这两只坑爹儿子的真实身份！】
系统无情揶揄。
顾秀无视系统的不定期抽风,转身,站在水池前,给儿子洗内裤。
小白看着前方专心给自己洗内裤的顾秀，心里有了决定。
砰！
小白跳下浴缸边沿，落地时,娇小萌软的幼儿身体已经变为成年人模样。
身高一米九的颀长男子从后面环住顾秀,亲昵低头,柔软的白发摩擦顾秀的脖子。
“粑粑……”
“你！”
顾秀一惊，正在洗内裤的手都停了。
“你怎么又——”
“粑粑身体里有一些东西,它一直都在监视着粑粑也控制着粑粑。”
口吻无比稚嫩，内容无比震撼，听得顾秀全身僵硬。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变化成大人模样的小白，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身体里面有……”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
葱白般的手指按了按顾秀的心口，小白补充说：“醒来指的不是我以小白狗身份诞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我知道，小白所谓的醒来指的是觉醒。”
顾秀战战兢兢。
因为然小白的幼儿虽然表现比龙宝宝更乖巧可爱，成人形态却是又圣洁又高贵，散发着天然的强势和不可违背，仿佛——
教皇！
或者说——
圣神！
“我和你此刻的对话，全部发生在另一个维度，唯有如此，才能不被你身体里的那个名为渣攻贱受系统的奇怪东西监控偷听。”
小白再次语出惊人。
顾秀无法相信，抬头，墙上的时钟已经停止，窗外的树叶和风是凝固的。
“这到底是……”
“你这不要脸的，果然一有机会就和我抢粑粑！”
龙蛋蛋的声音自门框处响起。
顾秀看过去，看到以俊美强壮的金发男子的形态出现的龙蛋蛋，一阵头皮发麻。
“你们——”
“龙是跨维度生物，”成年的龙蛋蛋说，“我感觉到空间出现变化就立刻追了过来。”
“……”
顾秀怀疑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成年体的小白却对此见怪不怪，当着龙蛋蛋的面，继续缠顾秀，说：“粑粑，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关于粑粑，关于我，关于龙蛋蛋。”
“什么事情？”
小白的口气太严肃，顾秀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正在经历的世界是错误的世界，”小白说，“那个世界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顾秀兴致盎然。
他从进入这个世界副本开始就一直想知道渣攻贱受系统到底发生什么未知错误，竟然让那么多的不同副本被压缩在一个世界里面。
“主神失踪了。”
小白说：“他主宰无数的不同的世界，身上有无数个世界的碎片残余。当他在这个世界失踪，这个世界也跟着紊乱，无数世界的碎片都重叠在这一个世界里，造成了现在的紊乱。”
“那你——”
“我不知道我是谁，”小白说，“但我从觉醒那一刻开始就被告知要寻找主神，唤醒主神。这是我存在于世的全部价值，完成这个任务后，主神会把我最爱的东西奖励给我。”
“原来如此。”
顾秀由此确定小白和自己一样，都是被系统选中的快穿者。
“其实，我也是被召唤来的。”
成年的龙宝宝说：“我的任务是寻找龙神。”
“为什么是龙神？”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龙宝宝一脸无赖地表示：“我睁开眼就在这个世界，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找到我族的龙神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原来你还真是一条龙。”
顾秀震惊。
龙宝宝却说：“我并不确定我在原来的世界是不是一条龙，因为我没有破壳以前的记忆。”
“……好吧！”
顾秀无语。
虽然这确实是快穿世界的某些系统会干的事。
“对了，小白你能感知我的系统，那你能感觉到你自己身体里的系统吗？”
“我身体里面没有系统。”
小白坚定的表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龙宝宝也说：“我脑海里的声音是混在种族记忆里面的。”
“这么说，我们爷仨只有我一个是身体里面带系统？”
顾秀莫名感觉不适。
小白感觉到他的不适，下意识地用鼻子擦顾秀的脸颊，却忘记此刻的它压根不是小白狗也不是小萌娃，而是个全身散发着高冷气息的大美男。
高冷美人突然做出孩子气十足的亲昵举动，别说顾·颜狗·萌宠控·秀扛不住，连龙宝宝都急得忘记自己此刻是个野性美男，哇哇大叫：“小白！你犯规！你作弊！”
“粑粑都没意见，你算哪根葱？”
小白微笑着，高挺的鼻梁划过脸颊，薄唇在顾秀的脖子上烙下一个吻。
突如其来的吻让顾秀瞳孔地震，甚至感觉自暴自弃。
他到底是它们的奶爸还是它们的——
“滚！”
龙宝宝的暴喝骤然响起。
没等顾秀回过神，他已经被龙宝宝从小白的臂膀中抢来，按在洗漱台上。
迫近！
鼻尖距离皮肤只有一毫米远。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金红色的眼中燃烧的火热。
“你——”
张口的瞬间，嘴唇被封住。
独属于龙的火热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压得顾秀喘不过气，拼出全力也无法挣开龙族的热烈拥抱，还让龙宝宝的舌头趁机撬开牙齿，灵活地——
不可以！
顾秀求助地看向小白。
小白笑了笑，无辜的表示：“粑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
顾秀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这个又强大又无节操的种族连跨形态交流都不介意，何况如今只是跨种族？！
但想到不和谐的后果，顾秀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帮龙宝宝把节操捡起来。
“……松……松开！”
他使出吃奶的力，好不容易把龙宝宝推出一厘米，义正词严的告诫说：“你再乱来，我就抛弃你！把你赶出家门！”
“为什么？”
龙宝宝一脸懵逼：“粑粑不喜欢和蛋蛋玩亲亲吗？”
“你还是个孩子啊！”
顾秀强调：“未成年龙是不能——”
“粑粑，我平时看成龙片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未成年龙？”
龙宝宝再度强词夺理。
顾秀：“……这个抖机灵一点都不好玩！”
“可是粑粑……蛋蛋真的……”
“再废话，割以永治。”
顾秀态度非常强势，不许龙宝宝反抗。
龙宝宝缩卵。
不是因为顾秀的“割以永治”宣言，而是因为身后一米处谛听已经亮出利爪。
——人类的刀子无法伤龙族分毫，谛听的爪子可以，并且它很乐意为顾秀分忧，帮龙宝宝“割以永治”。
……
调解完毕龙宝宝和小白的关系，“嗤”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裂响过后，顾秀回到原本的空间。
时间重新走动，龙宝宝和小白依旧是萌娃，顾秀继续给它们洗裤裤。
将印着泰迪熊的小内裤晾好后，顾秀躺在床上，两只儿子一左一右的钻进被窝，贴着顾秀。
“粑粑……”
“嗯？”
“这个世界原本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
顾秀说：“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但这里是让我们和粑粑相遇的世界。”
龙宝宝把脑袋埋在顾秀怀中：“我喜欢这个世界，我喜欢和粑粑有关的一切。”
“臭蛋蛋，又开始装了！”
小白嘟囔着，冷不防说：“粑粑，你那个表弟有问题。”
“废话！有脑子的都看出他有问题！”
龙宝宝气鼓鼓，伸脚踹小白。
顾秀赶紧按住他们，然后问小白：“张铭身上有什么问题？”
“不好说，”小白回答，“但我能感觉到他的随身空间里面关了一些不该放进随身空间的东西。”
“……你说什么！他把不该放进随身空间的东西放进随身空间！”
顾秀大惊。
他在修真界做过任务，知道随身空间并非无限空间，不同的随身空间有不同的使用限制，违规的人必定要付出惨痛代价。
“我无法进入他的空间，因而不知道他往空间里装了什么不该装的东西，但我可以百分百确定，他对随身空间的使用是错误的！早晚会惹出麻烦！”
小白提醒顾秀：“粑粑，离这个人远一点！”
“放心，即使没有你们的提醒，我也会和他保持距离。”
因为，张铭背后的陈轩有更严重的问题！
……
……
张铭来常家是为了顾秀，顾秀上楼后，他也没必要继续留着，随便说了几句就离了常家。
埋伏在常家外的私生饭们看到张铭出来，纷纷举起相机偷拍。
张铭作为当红主播，并不介意被粉丝跟踪拍照，礼貌的笑了笑，上车。
车子缓缓驶动。
张铭疲倦的揉了下眉心，自言自语说：“轩哥，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牺牲他，难道牺牲你自己”
司机开口，竟是陈轩。
张铭也没想到司机突然变成陈轩，又惊又喜：“轩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老张呢？”
“老张有事，先回去了。”
陈轩看了眼窗外的无边黑暗，说：“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是——”
张铭到底有些过意不去，喃喃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就要为我们牺牲……我觉得……觉得……”
“这是妇人之仁！”
陈轩打断张铭的悲秋伤春，厉声道：“五年的时效已经结束，灵泉已经开始枯竭！我们必须在一年内把欠山神的全部付清！不把他送过去，你和你表弟就必须死一个！”
“我……”
“牺牲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是空间灵泉的主人，你能够带领梅田镇走向更好的未来，你表弟还是个孩子，更加不可能。至于我——”
陈轩顿了一下：“我倒是不介意牺牲我自己，可惜山神不收！”
“那也不该是他，他……他……”
“他很强，强到不正常，很可能已经和某个未知力量签订了契约。”陈轩说，“我想赌一把。”
“万一赌输呢？”
张铭很紧张：“万一他的能力是自己锻炼的结果，万一他背后的那股力量不如山神强大……他会被山神吃掉的！”
“那是他的命，命中注定。”
陈轩说：“在你决定取用空间灵泉发财致富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就都已经注定！”
“我……”
张铭哽咽了。
“天上从来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索取过度就必定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陈轩冷冰冰地提醒着：“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该很庆幸，庆幸我只要牺牲顾秀就能得到足以享用一辈子的无限灵泉！”
“但是……”
回想往昔，张铭一头雾水：“轩哥，我记得你曾经追求过顾秀，为什么现在对他这么无情？”
“因为过去终究是过去，现在的我爱的人只有你。”
说话间，车子已经回到两人的住处。
陈轩下车，搂着四肢冰凉的张铭：“小铭，开心点，明天还要做直播呢！”
“哦。”
张铭木然答应。
……
……
早上，顾秀惯例五点左右就起来，洗漱完毕出门晨跑，一路上不知和多少假装路过的私生饭打了招呼。
私生饭们看到顾秀这么好脾气，无不露出迷恋的笑容。
梅田镇的镇民大多还保留着传统的生活方式，通常六点钟起床，因此，顾秀晨跑经过镇上的小吃街的时候，看到几乎所有的早餐店铺都已经开门营业，买早餐的镇民也是络绎不绝。
顾秀挑了一家牛肉粉丝汤。
“一碗牛肉粉丝，加两份牛肉，两个饼！”
“好嘞！”
话音刚落，老板儿子已经把端来热腾腾的白面饼给顾秀送了过来：“粉丝还在烫，稍等。”
“好。”
顾秀咬了一口饼，觉得味道很不错，想到家里还有两只赖床货，于是问老板儿子：“你们家切好的牛肉牛杂牛筋能单卖吗？”
“能，八十一斤。”
老板儿子对答如流。
“给我称一斤牛肉半斤牛杂，再加两个饼。”
“好啊，你稍等。”
老板儿子乐颠颠地去后厨给顾秀称牛肉牛杂。
老板娘听说顾秀一口气买那么多，把加了两份牛肉的牛肉粉丝端给顾秀之余，讨好的问：“大兄弟看着好生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老家在这里，昨天刚回来。”
“就说你肯定是本地的。”
老板娘看顾秀长得好，主动和他套近乎：“小哥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不确定，”顾秀说，“可能明天就走，也可能一辈子都不走。”
“梅田镇现在发展的很不错，小哥你就留下来吧。”
老板娘看了眼左右，低声：“跟你说个小道消息，你千万别传出去。最近一个月，好几家国际大公司的老板来我们梅田镇谈和陈轩、张铭他们合作，以后的梅田镇指不定要发达到什么地步！”
“有人找他们谈合作的事情，我早就听人提起过。”
顾秀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
老板娘果然中计，炫耀着说：“镇上的人确实都知道有大公司找陈轩、张铭合作，但是没几个人知道是哪些大公司来梅田镇谈合作，又准备合作什么！”
“你知道？”
“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粉丝西施！”
老板娘得意非常。
从儿子手中接过切好的牛肉和牛杂，老板娘继续说：“来梅田镇谈合作并且已经确定要合作的一共有三家公司，一家姓李，一家姓封，还有一家是洋鬼子的公司，叫什么亨利来着！李家打算和梅田镇镇政府合作合作开发农家乐、生态旅游；封家和张铭的南山公司合作，要把梅田镇的土特产做半成品铺货进全国超市；洋鬼子那家好像是做化妆品，他们具体搞什么，我就不清楚。”
不，你知道的已经够多够清楚了。
顾秀默默说一句。
之后，他又和老板娘聊了一会，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提着牛肉和牛杂回常家喂儿子。
“蛋蛋！小白！我回来——”
话还没说完，顾秀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他的两只小祖宗居然站在一米二高的大方桌前吃早饭！
不让坐也就算了，两只面前的盘子里竟然只有两个馒头两根老酱瓜，和坐在对面吃咸菜肉丝面加荷包蛋的常威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秀顿时气打不出一处。
考虑到儿子们平时没少干坑蒙拐骗的狗血事，他没有立刻发作，走到小白和龙蛋蛋身边，轻抚儿子们的狗头，说：“怎么不坐下？”
“奶奶不让坐，说这是对尿床小孩的惩罚。”
小白呜咽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秀带回的牛肉。
“蛋蛋呢？你为什么也不坐？”
“奶奶说撒谎的小孩不能坐着吃早饭！”
龙宝宝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