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现场的其他人也都想到这种可能，一起看向角落里的顾秀。
顾秀看了眼冯瑞和罗宣明，见他们正眉来眼去，似乎不想被人知道咸通玄宝是如何落到自己手中，于是一脸无辜说：“我……我真的只是在古玩市场随便……随便……我也没想到……”
艹！
这废物居然真的走了狗屎运！
全场愤怒。
丢脸丢大发的欧祈愿更是气打不出一处，将假的咸通玄宝扔给罗宣明，大骂说：“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欧先生，你别生气，我明天就把五千万还给你。”
罗宣明胸有成竹地说着。
在古董行当，真假掺着卖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罗宣明有的是办法对付欧祈愿这种人傻钱多的霸总。
欧祈愿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地瞪眼了顾秀，握紧拳头，转身就走！
今天，实在太丢脸了！
还是在顾秀这个废物面前丢脸！
欧祈愿走后，蒋臣敏惴惴不安地走到冯瑞面前，问：“冯会长，我送晏老爷子的《快雪时晴图轴》也是从罗老板那边弄来的，该不会……”
冯瑞瞄了眼罗宣明，慢悠悠地说：“放心，罗宣明卖你的《快雪时晴图轴》是真的。”
“真的吗？”
蒋臣敏有些慌。
罗宣明挤着生硬的笑容说：“《快雪时晴图轴》不是什么绝世珍稀，我罗宣明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不搞这么明显的造假。”
“那我就放心了。”
蒋臣敏舒了口气。
晏家上下也跟着松了口气。
毕竟，上当受骗买了假的咸通玄宝是欧祈愿，不是他们。
说起来，晏家也是受害者啊！
当然，昨日在晏家寿宴上言之凿凿地表示顾秀的咸通玄宝是假货的几个人早在冯瑞表示顾秀手中的咸通玄宝才是真品的时候就已经灰溜溜离开。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将告一段落的时候，冯瑞走到顾秀面前，笑里藏刀地说：“小子，运气不错啊！”
“冯老客气了。”
顾秀淡淡一笑，不卑不亢。
冯瑞见这“骗子”不仅长相端正清秀，气质也颇有几分不凡，在心里叹了声可惜，随后对顾秀道：“小兄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这……”
“愣着干什么！赶紧答应啊！”
晏明礼见顾秀这家伙居然有些不情愿，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顾秀无语，答应冯瑞：“好。”
冯瑞点点头，带着罗宣明、顾秀和咸通玄宝走出展厅。
梁立仁怕冯瑞出言不逊得罪顾秀，也赶紧跟着出了展厅。
……
出了展厅后，冯瑞立刻变了脸色。
他指着顾秀问罗宣明：“是不是他把我孙女的紫砂罐卖给你拿了八千块钱？”
“是的，冯老。”
罗宣明在冯瑞面前乖得像老鼠见了猫。
冯瑞点点头，剃刀般的眼神剐过顾秀的脸：“小子，你有没有在跳蚤市场卖过假药？”
“我买的不是假药，是如假包换的神药。”
顾秀一本正经地更正。
冯瑞顿时气打不出一处，骂道：“我管你卖的是真药还是假药！你从我孙女手中骗走咸通玄宝就要坐牢！”
“不是骗，是等价交换。”
顾秀解释说：“紫砂罐和咸通玄宝都是她自愿给我的，我给她的药也确实能救她的小狗的命。”
“——你！”
冯瑞气得脸皮涨成猪肝色。
顾秀诧异：“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孙女的小狗死了？”
“没有！它活得很好！”
因为气不过，说完小狗很好后，冯瑞又补充说：“咸通玄宝已经回到我手上，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不思悔改继续坑蒙拐骗，别怪我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冯会长，你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顾秀笑了笑，转身离开。
冯瑞愣住。
他在古董行当沉浮半个世纪，可谓是见多识广，但像顾秀这种做了坑蒙拐骗的事情还敢在苦主面前理直气壮的年轻人却是第一回见！
而且——
即使知道顾秀是个骗子，看着他如清泉般澈亮的眼睛的时候，冯瑞心底竟会涌出类似“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的奇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