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深呼吸几口气,做了一番建设后艰难地按下了接听键,“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江淼不得不把手机摘下,重新确认了一遍通话联系人,才慎重地接起,“你们绑架了我小姨?有话好好说,赎金这些都可以谈,但是千万不要伤害人质。”
“……滚蛋。”
陈龙玉站在商场外,朋友由于要回家喂奶已经提前走了,她一个人在大门口啊啊啊啊啊,裙子被风刮得哗啦哗啦起,顿时吸引了一票人的目光。
喊了几声后,压抑好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抽了张面纸擦了擦鼻涕,声音含糊,“我只是心情比较激动。”
“小姨,有话一定要好好说,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江淼沉痛地说,“您每尖叫一次,就会有一个小外甥女牺牲在您的分贝攻击下……”
“……”
“我那不是高兴嘛。”陈龙玉前半句还是讪讪的,后两句又高兴了起来,“淼淼,你绝对猜不到我今天发生什么事!”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其是段含根本不是同性恋,他喜欢的是他们家的那个小保姆。”
“…………”
咔哒一声,江淼的瓜子皮断在了牙缝里,同时背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扯到小保姆了?
段含家里除了他好像就没有别的小保姆了吧?还是说姓段的又偷偷摸摸往家里塞人了?
也不对啊,他这几天没事干就去段含家唠唠嗑做做饭,顺便关爱一下孤寡老人什么的,谁都没瞧见啊。
“什什什么小保姆?”他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问,“对了,你怎么知道他叫段含?”
“我听见的呀,我听见他朋友这么叫他的!”
小姨十分得意,“你不知道吧,他以前养了个女保姆,一直住在段含家里,平时就帮他打扫卫生煮煮饭,听起来是不是还有点像田螺姑娘?也挺玄幻的。”
江淼:“……”
他当然知道,那位田螺姑娘就是他啊。
“关键是这个小保姆长得比较清纯,但是一头短发,穿搭比较中性风。她个子好像也有一米七多,要是不细看的话可能还真以为是个男人呢。”
江淼:“……”
那就更错了,只有一见我就叫小姐姐的,没见到一见我喊小哥哥的。
“不过他朋友也说了,那小保姆现在已经搬离了段含家,而且段含从来没谈过恋爱,第一次暗恋就跟老房子着火似的,一直暗恋小保姆,等到她搬走这份爱意也没能宣之于口。”
江淼:“……”
陈龙玉洋洋洒洒地把今天窃取到的机密都说给了江淼听,最后还不忘感叹一句,“多好的男人啊,第一次暗恋就这么专情。要是他喜欢我的话……”
太美了。
她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那也不行。”
江淼终于忍不住了,“人家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他那么喜欢那个什么、小小小保姆,我看您还是算了吧,万一人家是两情相悦呢?”
“怎么可能!”陈龙玉不以为然,“要是两情相悦,为什么那个小保姆要搬出去住?为什么你住这儿好几天了,也没看见他们俩同进同出秀恩爱?”
江淼:“……”
“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一个?”陈龙玉有理有据地道,“就算是有非搬走不可的理由,也可以买在同一栋楼啊,比如门对门,又或者是上下楼,这样不是很好吗?”
江淼:“……”
忽然有点紧张。
“我看那个小保姆也不像是真的喜欢他,段含肯定会被甩的。”小姨铁口直断,“现在估计就是在养备胎呢,你放心,我也不会干败坏道德的事。我先预备着,等到段含和那小保姆彻彻底底没戏了……我正好见缝插针趁虚而入一网打尽,嘿嘿。”
江淼:“……”
甩是真的甩了,可是……
小姨又在电话里罗里吧嗦说了一大通,说到家里派来的司机过来接她,说到手机没电,她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好在虽然她分析了一大堆,最后也没再嚷嚷着要搬过来一起住,只是让自家外甥女多盯着点段含,给她及时通风报信。
江淼挂完电话,虚脱地倒在了沙发上,忍不住默默流泪。
我太难了。
此时门外响起几道敲门声,段含熟门熟路地打开电子锁,换了拖鞋后拎着热气腾腾的外卖走进来,一抬眼就看见躺在沙发上咸鱼状的江淼。
“怎么了?”他把外卖放在餐桌上,摸了摸江淼的额头,调侃道,“这是哪个小妖精,我才走了多久,就把你精气都吸干了?”
江淼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呔,就是你这个小妖精。
小妖精毫无察觉,十分贤惠地去洗碗碟装盘了。
江淼看着段含走进厨房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开始发起愁来。
……这谎是越撒越大了,可怎么圆啊。
·
段含对这对姨甥俩之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第二天上班时,他雇佣的私家侦探忽然打来了电话。
原来是river的事件调查有了新进展。
这件事拖得太久,久得他都差点忘了。
之前段含在国内找过关系调查,但是并没有查到任何消息,他派人在river的出生地多次打听,最后才得来一个river三年前好像出过国的消息。
但是具体去哪儿就没再打听出来。
段含感到十分头疼,再加上公司项目多,他也只能多请几位私家侦探,全权放手给了他们。
没想到还真的查到了一些东西。
侦探跟他简短地通过电话后,很快把文件通过传真发了过来。段含拿到手后仔细翻了翻,发现那竟然是一份river在美国某医疗院进行治疗的记录。
国外关于病历这种隐私看得很紧,侦探也是废了很大的心力才查出一些零碎的病历记录,上面记录的时间大约都在三年前的春季。
段含翻了翻手机日历和微博,发现这段时间正好和river被爆抄袭的时间相吻合。
所以在被爆出抄袭风云后,众人口中那个‘宁愿当缩头乌龟也不愿给个澄清’的river,是因为身体原因在美国接受治疗?
他皱了皱眉,快速往后翻了几页,老美医生的花体写得太过凌乱,再加上有很大一部分的医学用语,就连在国外短暂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段含看起来都有些吃力,只能依稀看出几个重点的词语:
镇定剂、止痛绷带、理疗、手术失败风险极大、主治医师并不建议手术,以及最后一页上清晰的、被圈出来的一道短句:
开始实行复健计划。
底下是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词语:myotenositis。
段含思考了片刻,才从某个犄角旮旯里翻出它的释义。
肌腱炎。
怪不得……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毕竟画手常年一个姿势执笔、如果是一副特别精细的CG图,从起稿、草图、线稿、上色、细化细节再到光影处理,废上二十个小时都是常有的事情。
这种工作量的压迫下,对画手的身体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更不用说river成名时估计圈内都还没普及手部健康这个概念。
说起来,段含记得江淼也曾说他患过肌腱炎,尽管最后健康恢复,心理上的那一道门槛却始终没有踏过,以至于再也没能拿得起那只画笔。
river也是如此吗?
段含把那份资料又翻看了一遍,正打算给郑然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这件事,手机铃声已经提前一步响起。
他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着的名字正是:江淼。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大家。
今天提前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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