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压抑的心情，被这么一搅和，忽然变得烦躁起来。
天知道这系统是不是有Bug，还不知道要做多少任务，就定下了失败两次即毁灭的规矩，那要是拢共有一百个任务呢？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她活。
持续的低压之下，再加上刚才喝了酒，苏绵终于忍不住，跑到洗手间里吐。
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心里也难受得厉害。
等她几近于虚脱的从洗手间出来，就见顾墨等在外边，递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柚子茶。
喝上一口，瞬间舒服了不少。
细碎的柚子颗粒泛苦，中和了果茶的甜蜜，热热的一口顺着喉咙滚到胃里。
苏绵捧着杯子，倚靠在墙边，眉目间的愁色被冲淡了些许。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苏绵有些惆怅地问，“可我做不到无动于衷，我非常，非常想要让钟锦春拥有快乐的能力。”
“人各有命。”顾墨淡淡道。
“你不知道钟锦春经历过什么。”苏绵摇摇头，沉重地说。
“跟我无关。”顾墨又道，显然是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苏绵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看了顾墨很久，才叹了口气：“也许像你这样会活得比较轻松。”
“如果你很痛苦也会自杀么？”顾墨忽然问。
“我不知道。”苏绵喝光了一杯柚子茶，恶心的感觉有所缓解，认真想了想，才继续道，“顾墨，也许说出来你会觉得很可笑，但是我相信光明，相信温暖，也相信爱。”
顾墨眸光柔软，嗯了一声，说：“这样很好，今晚好好休息。”
“晚安。”苏绵笑。
只是这一晚苏绵却做了个奇怪的梦。
不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而是独自一人来到酒店，进了一个婚礼现场。
迎宾立牌上印着：哪叹今生岁月久，愿守一方天地朽。三年江湖，幸甚至哉。
苏绵落座后，台上已经开始举办仪式。
台上的装潢布置仍然是大气磅礴的古风，让苏绵隐约有种熟悉感，但在梦里却又抓不着头绪。
新人在主持人的贺词中走出，新娘赫然是钟锦春的面容。
她穿着月白色的绸缎鱼尾婚纱，头发简单束起，挽着男人的手臂，缓缓走至中央，仍旧是那张不高兴的脸，可此时眼角眉梢有星星点点的幸福溢出。
那男人模样不算出众，比钟锦春略高半头，穿着板正的西装，却长了张娃娃脸。
光影重叠，宾客们觥筹交错，苏绵觉得恍惚。
钟锦春跟新郎下来敬酒，到了苏绵这桌的时候，却见钟锦春神色亲昵，凑近了苏绵，偷偷塞了一盒中华给她。
临走时，对苏绵眨眨眼。
苏绵莫名眼热。
随后出了酒店大厅，外边天色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下来了，眼前是一片热闹的露天烧烤摊，许许多多的矮桌还有小凳子，桌上放着小烧烤架。
“绵绵，快过来呀，都点好了。”钟锦春唤了一声。
苏绵下意识坐了过去。
烧烤架上一排五花肉和圆圆的小白面饼，用的是铁签子，那五花肉烤得滋滋冒油，只听钟锦春旁边的新郎说：“饼子烤好了。”
随后演示一般，将喷香的五花肉夹在烤好的白面饼里，一口就咬下半个。
面饼外皮烤得有些焦，略有些硬，夹着烤好的肉串吃，既实在又好吃。
三人举杯对碰，苏绵没经思索便已经出声：“江湖路长，祝你们风雨不离，盛衰不弃。”
梦醒来时，苏绵眼睛湿润。
真希望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已经快要中午了，苏绵便出去准备做饭，可一贯坐在电脑前的顾墨，今天却破天荒的没在，苏绵觉得奇怪，叫了几声，可也没人应下。
苏绵心里有些发慌，跑去厨房，也仍然没人在。
去洗手间门口敲门，无人应声。
境门里也没有。
苏绵甚至去了顾墨房间敲门，想着他是不是生病了？或者睡懒觉？敲门没人开，苏绵拧开门就进去了，里边一切规整，被子也叠得整齐。
唯独……顾墨不见了。
苏绵心里空了半截似的，她走遍了整个饭馆，一边喊顾墨的名字，一边翻找。
饭馆里安静得要命，连个钟表的滴答声都没有。
他去哪儿了？
苏绵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坐在电脑前，点开了系统，问：“你知道顾墨在哪儿吗？”
小饕餮刚显示在屏幕上，听到苏绵的问题，却又翻了个身，假装自己睡着了一样。
系统的反应让苏绵觉得更加诡异。
她连连用鼠标戳着小饕餮：“说话！别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