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拿着购物清单走在街道上,和店长交给自己的便签对比,确定已经把上面所有的东西买全了,这才把小票扔进购物袋里并封口。
他是不知道为什么买一个东西还要跑得这么远,但是店长要求了,他也就照做。
走进车站的时候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樱井四下扫视,发现了一旁低着头的少女。
少女身着繁复漂亮的和服,胸前挂着一个翻盖手机,她一只手紧紧抓着那个手机,突然,手机“嘀嘀”响了几声,上面的呼吸灯也跟着闪烁几下。
少女接起手机,那头似乎有人说了些什么,她又抬起头来,无机质的双眼像冷血又绝望的动物一样在人群中寻找目标。
樱井有点在意那个少女,虽然隔得有些远,他还是在手机的另一头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
是自己太敏感吗?
少女开始行动了,樱井分明看到她袖中滑到手心的那柄短刃,他几乎百分百肯定,这柄短刃会在这里带走一条生命。
要出手制止吗?购物袋的重量使得他的手心被勒出了青白的印子,樱井并不是为了拯救众生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多余的同情心?
思绪翻涌间,少女已经找上了自己的目标。
车站内一阵尖锐的惨叫,有女性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瘫软在地,一部分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急着离开,生怕自己会是这个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还有更多不明就里又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朝着这边涌过来。
车站的地勤人员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一边吹着哨子疏散众人,一边朝这边奔过来。
樱井的右手因为逞强去抓那把匕首现在已经鲜血淋漓,顺着他的手腕成串流在光洁的地板上。
那个被袭击的中年男人已经因为太过惊骇而失声,他坐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支撑身体,喉咙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不知道是想求救还是惊喊,樱井的血有几滴溅在他的脸颊旁,配合着他几乎失去理智的表情,明明是大白天还是引得一群人背后发凉。
“还不快跑!”樱井朝发愣的男人怒吼。
那个男人似乎被他的声音喊得回了魂,在地上倒退着爬滚出一段,才支撑起软绵绵的腿踉跄着奔跑。
少女似乎惊讶有人站出来挡住他,但是她没有多想,把心里一瞬间的异动强压下去,手腕一个翻转逼迫樱井不得不为了保住自己的手放开匕首。
这个时候,地勤安保已经赶到,那个男人也已经跑进了人堆里,虽然还能看得到,但是已经失去除掉他的最佳时机了。
假装要去追那个男人,少女快走几步,樱井不假思索上前挡在她的面前,试图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将人压倒,结果对方一个后空翻,险之又险地与他拉开距离,随后挤进人群中三两下就没了踪影。
樱井没有去追,其他人不明原因,但是樱井在他们眼中就是见义勇为的三好市民,所以都热情的围上来,一个青年细心地把他因为战斗随意丢在地上的购物袋捡起来还给他,还有一个小女孩走过来盯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需要治疗,周围的人立刻连声附和。
樱井逐一拒绝,然后趁着那些安保和警察没有走到他身边快速出了车站。
手心里的伤口已经止住血,只是凝结的血液成壳依附在他的手心,让他没办法自由作出握拳的工作。
樱井没有直接回去咖啡厅,出了车站以后找了一家诊所处理伤口,掌心的伤口并不平整,因为那时候匕首翻转导致刀口附近血肉外翻,樱井忍耐力很强,倒没有喊疼,倒是给他处理伤口的护士嘴里一直“嘶嘶”的,好像在替他疼。
樱井手被包的跟粽子一样回到咖啡厅,难免被店长和几位同事关系,他心中发愁,也没有过多寒暄,一听店长说让自己先休息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转头就上了四楼。
看着一片狼藉的侦探社,樱井忍不住皱眉,吐槽道,“这是台风过境了吗?”
一把捞起朝他欢喜地跑过来的凌,樱井看着正疯狂记些什么的国木田,“什么人来侦探社闹事了吗?该不会是黑手党吧。”
国木田双手快的几乎看不清,“不用担心,不过是一些宵小,构不成威胁的。”
樱井四处看了看,已经有工人在帮忙安装完好的玻璃,并且尽职地收拾了地上一看就很锋利的玻璃碎片。
他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于是抱着凌,“我把凌抱走了,今天这里这么乱,就不用留他了。”
国木田低着头,“嗯”了一声,樱井以为他听见,就单手抱着凌离开。
等到工人完成客人的要求,把室内已经破损的玻璃全部换上新的,带着回执单去找国木田签字的时候,他才有空抬起头。
下意识先看凌先前呆着的地方,国木田大惊失色,“凌呢?我家的孩子哪去了?”
工人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您是说先前在这里的那个小孩的话,似乎是他爸爸把人带走了。”
国木田也回想起,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是签在这里吗?”
樱井从侦探社出来,也并没有回家,他带着凌在街上晃悠,还在想今天遇到的那名少女和黑手党的事情。
他和芥川……以后会怎么样呢?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街头篮球场,正是学校放学的时候,有几个附近的中学生把书包外套扔在一边,组队打起篮球来。
球类拍打在水泥地面上充实又饱满的声音有规律地响起,中学生们你来我往,毫不退让。
樱井看得发呆,眼前的这些人影在虚空中和另一些少年奔跑的身影就纠缠碰撞,逐渐融合成为一体。
凌突然伸出手在他头顶上拿下来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