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线轻，却又透着锐利。
钟瓷莫名生了一种其实她已经被眼前这人尽数看穿了的感觉。
“我……疼！”起身正想争辩一下，未料对方比她反应更快，牢牢反剪住她的手，扣在后背，钟瓷声音顿时弱了下来，“我调查过行不行！松手！”
“那你找的人很厉害呢。”知鱼微微眯起眼，语调更轻了，尾音似乎染了钩子，挠得钟瓷心窝也泛了点警惕和痒。
“那又怎么样？”钟瓷挣了挣，没挣开，却又不想就这么服软，下唇咬的很紧，侧头忿忿瞥了知鱼一眼。
然而转头都很费力，后腕力度收紧了。
“不怎么样，我也不在意你是从哪查出来的，也不在意你知道了什么，我只想要你知道，想跟着我，那只有一个要求，知道吗？”女声轻而明晰，是疑问句，却又是肯定的调子。
钟瓷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什么啊。”
“你得听话，知道吗？”
钟瓷没应，后腕痛感则在不断增强，迫使她弱弱挤出一句，“知道啦！”
话音未落，锢住后腕的便力量消失了，钟瓷嘶倒吸一口凉气，瘫软在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余光瞥见旁边人注视她一阵后便往外走去，不锈钢门开合的咯吱声后，偌大的健身房就剩下她一个了。
“疼啊，这娃娃是什么怪力少女啊。”钟瓷五官皱成一团，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她终于知道今天的怪异感源于何处了。
这日的江知鱼过于冷静利索，还带了些许无法忽略的较真，与她先前接触的完全不是一个性子，这样的性格倒有点像是原文小说里提过那样的。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转了个性呢。
钟瓷仔细想了想，愣是没想出昨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
那昨天的知鱼与今天的有什么不一样呢？
又是一阵苦想，钟瓷恍然。
今日份的知鱼没有戴眼镜，敢情眼镜才是她本体啊。
怔愣间，门嘎吱一声响，知鱼回来了，手上还揣着大袋小袋。
钟瓷还没来得及问那些是什么，人就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并蹲了下来。
“干嘛！嘶！”无意识往后蹭了蹭，正好刚刚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臀部又一次受到了伤害，钟瓷顿时龇牙咧嘴，好看的五官都挤作一团。
知鱼忍俊不禁，握住女人手腕，从袋里拿出冰袋不分由说敷在上面，浅声问：“有这么疼吗？”
“你试试！”钟瓷僵着身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再看知鱼专注帮她冰敷的样子，自鼻腔里哼了声，话语是软下来了的，“好吧，主要是我怕疼。”
原来这女娃娃出门买冰袋去了。
还算识相，那就原谅她刚才的无厘头行为了。
而且其实也没那么疼，也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钟瓷那股子气淡下去不少，心底有个小人自发地开始为知鱼说话了。
知鱼听完钟瓷的话才想起来眼前这女人可是打个破伤风的针都能嚎个半天的主，而自己刚刚的力度也确实没怎么控制，一心想着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只想着要好好敲打敲打。
“……对不起。”喉腔滚动，江知鱼沉眸溢了句。
腕间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钟瓷甚至惬意地眯起了眼，听知鱼这么一说长睫颤了颤，微微睁开眼，隐隐看到了方才还绷着脸的女生这会儿面上犹有愧疚。
心里生了个念头，钟瓷唰的睁开眼，定定看着知鱼。
“别这么看我。”知鱼被钟瓷盯得毛毛的，把冰袋塞她手上，“自己敷。”
“诶，”钟瓷捏着腕间慢悠悠打着转，而后索性把冰袋叠在腕间凌空虚托着，语调也变得怅怅惘惘的，“知鱼妹妹，你劲头怎么那么大，我刚刚可疼了，过肩摔都出来了。”
“你看，都红了！”说话间，钟瓷把手怼向知鱼。
知鱼才不看，别过脸推开了女人的手，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坦言，“刚想吓你。”
要不是某人过于赖皮，得采取点强硬手段才能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怕疼。
这一推正好冰袋摔地上了，知鱼的声音被盖住了，钟瓷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知鱼默，刚刚那话她才不会再说第二次，既然没听到那就算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想让我来当你的经纪人，那就请你相信我，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基于你的角度出发的。”
身上痛感似乎淡了不少，钟瓷撑着膝盖站起来，幽幽评价，“知鱼妹妹，你的语气好像啰嗦的老太婆。”
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