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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倒霉(1 / 2)


“前辈,你听过?剥皮吗?”

魔主?伸出手,摸上她的脖颈,顺着脊椎一直滑到腰椎,他感受到她的脊背在轻微地颤抖,即使她已经咬牙死?死?忍住了,身体的反应不会说谎。

他弯了弯唇角,“人族有句话,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前辈,你觉得我做得对?吗?你当初戏弄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和光哼笑一声?,“哈?什么眼?什么牙?你们天魔有这玩意儿?你们不就是?一团乌七八糟的魔气,不过?是?照着人族的样子化形罢了,臭显摆个什么劲儿。”

什么在作弄魔主?之前,就想到了承受他怒火的代价。太假了,她才?不会去说这么没脸没皮的话。谁闲的没事会去琢磨失败的后果,去琢磨失败后的惩罚。

她又不是?受虐狂。

魔主?手腕一转,掐住她的脖子,“你后悔吗?”

他语气淡漠,似乎只要她回答后悔二字,他就会给她一个痛快,彻底让她解脱。

“后悔?”和光昂起头,丝毫不服软。

他的手缓缓缩紧,喉咙处传来窒息的感觉,她觉得渐渐喘不上气。可正是?这股窒息感,短暂地把她从手脚撕心裂肺的痛楚中解脱出来。

意识渐渐模糊不清,这一股窒息感仿佛是?毒药,让她上瘾一般陶醉。

她只要点点头,承认那两个字,就能彻底脱身。

可是?,回到半个月前,回到前线惨烈的战场上,回到她发现黑秋的那一天,她知晓今日的后果的前提下,会放他一马,会放自己一马吗?

不会!

她只能说,回到半个月前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嗔怒禅的人怎么会因为区区断手断脚的痛苦而?委曲求全?

“后悔?我当然后悔了。”她合上眼睛,脖颈的手渐渐掐紧,一用力就能解脱。

她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魔主?,挑衅地勾了勾唇角。

“我恨自己心不够狠,手不够黑,怎么没把你脱光了,绑在万佛宗大门口,绑在高高地旗杆上,让大家?伙儿瞻仰瞻仰你的光屁股。”

“瓜娃子,让我求饶,想屁吃去吧。让我求饶的人,还在你妈肚子里窝着呢。”

脖颈一松,窒息感陡然消失,和光猛地灌入一大口空气,舒缓了火烧火燎的喉咙。然而?伴随着畅快感回到的,还有肝胆俱裂的痛苦。

铺天盖地的痛楚在一瞬间?席卷而?来,比之前的痛苦有过?之无不及。

她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没剩几块肉的小指都?微微地蜷缩,贯穿着刺针的十指不停地发颤。

她极力睁大眼睛,死?死?地瞪着魔主?,“龟孙子,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要是?求了一句饶,跪下来叫你爷爷。”

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听到了等待已久的消息。

“上来了!上来了!和光道友,阵法已经到达喉咙了!”

她舔舔唇,舔掉唇角的血迹,传音给江在鹅道:“为了保证阵法成功,你开启前告诉我一声?,我来吸引魔主?的注意力,为你制造机会。”

江在鹅的声?音带着犹豫,“魔主?的下一步是?剥皮了,你......”

“剥皮怎么了?你没拔过?鸡鸭的毛?你没剥过?狐狸的皮?你没剃过?河鱼的鳞?”她轻笑一声?,“不过?是?现在被鱼肉的成了我们罢了,技不如人,被剥得不冤枉。”

这时,黑色藤蔓陡然动了起来,逼迫她背对?着魔主?跪下,藤蔓一圈一圈包裹住她的手脚,让她无法动弹。

一根冰凉的手指按在她脊椎的最上端,就像是?被冷血的蛇类缠上一般,指尖缓缓地滑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传了过?来。

“前辈,你知道人族的皮是?怎么剥的吗?”

魔主?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我见?过?无数次大业帝剥皮的场面,那叫一个畅快。从脊椎下刀,轻轻一刀把背后的皮肤划成两半,接着小心地用刀分开皮肤和肌肉,一寸寸撕下来。”

和光自然知道,她曾经见?过?。

二十多?年前,万佛宗执法堂曾经攻破过?蛟族下属的一个据点,弟子们打开仓库的大门时,见?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灰蒙蒙的房间?内,满满排着无数个木架子,每个木架子上都?挂着一张人皮,像是?一片片蝴蝶的羽翼,大的、小的、光滑的、苍老的......摆满了整个仓库。

更别说人皮鼓、人皮凳、人皮手套......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玩意儿,应有尽有。

弟子们把这些人皮带回万佛宗,焚烧超度,油腻难闻的味道直冲云霄,弥漫了周边的好几座山峰,久久消散不去。

当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和光内心没有恐惧,反倒有一种知道结局的平静。

她笑了笑,“那你悠着点,剥皮的时候,千万别手抖,不要划花了我如花似玉的脸蛋。”

他的手指顺着脊椎,缓缓地向下移,一股战栗感随之传来。比不上手脚的痛楚,却是?另一种令人胆寒的疼痛。好像千万只虫蚁攀住脊椎,爬来爬去,啃咬吞噬着脊髓,摇晃着脊椎,后背快要支撑不住一般。

她咬牙忍耐,脑海里终于传来了江在鹅的叫声?。

“来啦!”

和光眼神一亮,远远地望向河流。

江在鹅浮在河流中央,扬起肥硕的翅膀,雪白细长的脖颈高高地昂起,浅黄色的鹅嘴直直对?准天空,腹部倏地往内扁下去,像极了大鹏展翅的雄鹰,站在悬崖顶端,准备与猎人殊死?一搏。

隔着魔主?施加的隔音罩,和光听不到他的叫声?,想必是?极为响亮。

大片大片的涟漪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鲑鱼们不顾冬日河水的寒凉,纷纷从河底跃了出来,惊惧地四散远离。

他的脖颈上,一道极为浅淡的金光亮了亮,由下而?上慢慢升起,看来是?体内的阵法了。

和光死?死?地盯住,眼见?那道金光即将吐出,不禁浑身抖了抖。然而?就是?这片刻的失神,引起了魔主?的注意。和光感受到,他割破皮肤的手指蓦地停住了。

她心头一跳,不能被魔主?发现,如今这个关键关头,就差一点了,绝对?不能失败!

她故意闷哼出声?,佝偻着身体咳了咳,装作掩饰呻吟的样子,紧接着挺直腰杆子,侧头看向他,挑衅一笑。

“怎么?瓜娃子觉得恶心,下不去手了?”

魔主?轻笑一声?,指尖继续往下移。

和光面上不显,心里松了口气,蒙混过?去了。她嘴上不停地骂着魔主?,试图激怒他,吸引他的注意,斜眼里瞥向河流。

江在鹅张大嘴巴,隐隐可见?喉咙深处的金光,以?及金光下繁杂精细的阵纹。

河流的涟漪泛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广,他的翅膀一下一下地扇了起来,似乎是?在蓄势,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金光升到了他的舌头上,照亮了无数尖锐细小的舌头。

清风终于吹了过?来,拂动了和光的头发,她心头一震,魔主?的手指又停住了。

“哪来的风?”

和光知道,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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