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璩承见赵澜面色有异,眼中分明是憎恨模样倒是也不如何。只后退几步,自然有几个士兵过来将赵澜拉起,而后那送衣奴仆快速将赵澜身上的衣服整理妥当,这才退出。
周璩承站于一旁,倒是对赵澜有几分印象。
倒也不是旁的,这些年随着各诸侯一个个消亡,他也见了不少诸侯公子,王公贵女,自是有各色形色之人。
这赵澜运气到好,他那君父后宫之中并无其他子嗣,如此到让他半生顺遂,未见腌臜之色,也就纯净些。
不像是他,皇父气势巍峨如山岳,正是雄踞天下如烈日之时,其下子嗣又众多,往日之间多是小心翼翼。唯恐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到底也是有几分艳羡,这才留心几分。只是可惜,当时匆匆一见,赵澜眼中还有几分纯净,现如今到只剩下惧色跟仇恨了。
想罢,周璩承心中有几分意兴阑珊,只面上不显也就出去了。
见周璩承带人离开,赵澜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汗如雨下,到底对方那日如杀神一般的手段跟神色叫他仍旧恐惧。
很快,便有人领了赵澜出门。待到了门外,赵澜总算见到了几日不见的赵斐三人。约是同他一般,这些时日吃睡不安,赵斐同君王后面色疲倦难言,就是赵玉也是面色不安。
这会儿四人见了,这才齐齐松了口气。
今日是献礼之日,赵澜四人被人驱赶入队伍。这浩荡一队伍之人,原先都是王公贵族,此刻却都穿了白色华服,被人押解前行。
大顺之民自然欢喜异常,两边虽有士兵守护,却任然有百姓指指点点瞧过来。可周围越是热闹,赵澜心中就愈发悲愤。
可随着时间流逝,这悲愤也无以为继。
赵澜只在早上吃了些水米,现如今已走了一个时辰有余,又是艳阳之下曝晒,哪里还有悲愤的气力。
“阿澜。”
不知何时,赵玉悄悄扶住了赵澜,忧心忡忡道:“阿澜,坚持一下,千万别放弃。你同爹娘是我的全部了。若你出了事,我便也坚持不下去了。”
赵澜脑袋昏昏沉沉,厚重的华服压的他寸步难行,衣衫之下全是汗水,呼吸之间具是灼热的空气,烧的他浑身燥热。
“姊姊。”
姐弟二人互为依托,倒是还能勉力行走。
队伍之中,赵澜也见有人晕倒不能行走。刹那,便有士兵上前将人拖走。一盆凉水浇下,若还不能走,便挥舞几下鞭子。若还是不能,则被人捂住口鼻带走,怕是没有好下场。
这般,他们走了许久,总算叫站定了。
才刚站好,赵澜只听山呼海啸一般的‘大顺,完胜’之音汹涌而来,又听到整齐凶猛的刀出鞘之声。
白色的利刃之光不时闪烁到人脸之上,赵澜猛然一惊。一下竟记起几分梦境之事来,二者相叠,赵澜心如鼓噪,竟然一下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幸好被这完胜之音同兵刃惊吓的不止他,好些亡国贵族还要不堪,以为大顺要拿他们祭刀,惊吓昏倒有之,更甚者小腹难控,顿时难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