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悲伤被晕染在空气中。
白说：“我也在意你，你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杜俊说：“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不知道这场雪为什么会下这么久，杜俊朝窗户哈了一口气，然后在雾气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玻璃很凉，他画完就把手指缩回袖子，然后用袖子抹掉了它。
“老白，既然决定了就送我走吧。”
“好。”
“对了，最后说一句，苍雷还有用。不过你要再找其他几样东西，齐翼知道其他几样是什么。”
“我没有病。”
“老白，你瞒得过其他人，你瞒得过我吗？”
“……”
“哎？你拿拖鞋砸我干什么？没病就没病，别生气啊？哎，你在干什么，这么快就送我走，别！我还……”
耳边终于清净了。
我每天都很想死，包括今天。
昨天晚上我吃完我的最后一餐就上路了，可惜没有走成，非常可惜。所以。我今天不得不在满县城的人的好奇的目光中湿漉漉地走回家。我没有熟人，我没有朋友。这大概是我现在最庆幸的事。
还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
回家后量了体温，37.78，低烧，不能病死，啧。
做人不能半途而废，但是死前必须舒舒服服，所以我乖乖换上干净的衣服，等热水器把水烧热。
看来跳河这条路行不通了，昨天在河里泡了一宿今天竟然还能醒过来。
我决定开煤气自杀。本来不想死在家里的，但是外面太冷了，我怕冷。洗完澡后，我换上我第二厚的衣服，“啪”一声打开煤气灶，然后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我就不应该把没吃完的烧鸡扔掉。
算了，先煮碗面吧。
冰箱里没有东西了，我决定出去买我最爱的方便面。
早知道昨天就买两包了。谁知道我今天还活着啊！
天呐，我不想换衣服出门。
好想死。
打开门我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坐在楼梯上，一副没人要的样子。我随便瞥了一眼，心里想，坐在我门前干什么，这么大一个人，要是一个小孩我说不准还会捡回去。
拎着两袋泡面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孩坐在楼梯上，一副没人要的样子。
喂，衣服都没有变。
还好我买了两袋泡面。
一个男孩，两口就把泡面吃完了，还睁着那么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不管他，慢腾腾吃完泡面，然后放下筷子：“吃饱了吗？”
男孩点头。
“吃饱了就走吧。”就算我心善，我也不眼瞎，随便变身的人是寻常人可以收留的吗。
男孩摇头。
我苦口婆心地劝他：“看到厨房那个煤气灶没有，我等会儿就要用那个自杀，你想呆在这里和我一起去死吗？”
男孩开口了，非常成熟的声音：“能不死吗？”
“不能。还有，”我没有忍住：“你能不能声音和形体相配一下。”男孩的身体，男人的声音，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
男孩变成了男人。
啧，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帅，更想去死了。
男人局促了一下，然后解释说：“你说过你喜欢帅的。”
敢情还是以前认识的。可以别用读心术了吗？都是白用剩下的。等等，白是谁。不记得了，算了，反正马上就要死了。
“说真的，你走吧，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男人认真地反驳：“我一走你就会死了。”
嘿，还真被他说中了。
男人露出得意的神情。
“我警告你。不要再用读心术了。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在抿嘴笑。”
“我不会用了，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你不走我能死成吗？”我没好气地说。
“不死不行吗？”他很认真地问。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