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客已经离开，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灰忍不住问：“他真的就是追杀粉姐的人？”
白抿了一口茶：“对，也是粉唯一的亲人。”
“亲人怎么会追杀，亲人怎么会说‘喜欢’？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灰说。
“刚刚的故事不是没有讲完吗？黑？”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黑。
黑会意：“那个时候我们初次进入人间，白听说江南的茶好，就带我去了华南的茶山。”
“然后你们就遇见了粉？”
“不，我们是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她的。”
“然后白挥一挥手就把那个男人打跑了？”
“灰，你这么着急让我怎么讲故事？不如你来讲，我听，怎么样？”黑被多次打断，无奈地说。
“好好，那我现在不说话了，你快一点讲，怎么讲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讲。”灰抱怨。
黑说：“我们回去的时候路过洪都附近的一座小山丘，山丘上全是土包，是古战场。我疑惑为什么古战场一点煞气都没有的时候白忽然停了下来……”
“哎呀，你这个人讲故事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然后呢，然后呢？别讲到一半就停下来啊！”灰扑到黑的身上挠他的痒痒。
黑一边躲避一边说：“然后我就看见山上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人不紧不慢地走，她的左手戴着手铐，手铐的另一端连在后面的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身上。”
“是粉姐和那个怪人！”灰激动地说。
“没错，是他们俩，当时齐翼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长到，一直盯着粉，然后抬起了手里的刀。白那个时候还比较善良，马上就冲过去拦着齐翼，可是没有想到人家根本不是想要对粉怎么样。”黑笑着看着白。
白说：“当时那个情境……”
“是，当时那个情境，因为刚刚解决完一批想要杀我的人，白看见人就想保护，所以没有挡在了粉前面。可是齐翼只是想取一缕粉的头发而已，灰，你知道为什么吗？”
灰说：“头发是贴身之物，难道是做巫蛊的引子？”
黑摇头：“你有没有听过古时候人类成亲的仪式？”
“家里的长辈谈起过，但是太复杂了，我没有认真听。”灰无所谓的说：“不会吧……”
“没错，他们那个时候刚刚成亲，正在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结发。”
“那他们怎么会浑身是血？又是古战场，难道他们刚刚打完战回来就成亲？”
黑说：“这个就要问你粉姐了。不过虽然我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我们可出粉并不愿意和那个男人成亲。”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灰好奇地问。
“因为从始至终，粉都没有回头看齐翼一眼。”
寻找那个人近万年，好不容易顺着一点线索找到了她住过的地方却扑了个空。齐翼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心就感到一阵疼痛。
她会去哪里呢？她为什么要离开呢？是为了躲避自己吗？
躲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齐翼不敢再想下去，他伸出翅膀，飞上了天空。他的翅膀完全伸展开大概五米，单翼的体积远远大于成年男性，支撑起他来绰绰有余。翅膀是黑色的，但是隐隐露出一点红光。
这不是他的翅膀，他原来只是人类。这双翅膀是他的知己得知他不会御空后赠送，他很感激，所以学会了御空后依旧使用这双翅膀。
齐翼不知道该飞向哪里，恍惚间来到一座小山上。长途飞行的疲惫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让他收起翅膀，直直坠落，松软的红土地被他砸出一个大坑。他蜷缩在坑里，用翅膀紧紧裹住自己，他又听见了鼓声，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传令下去，收兵！”
“是！”
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来：“可是将军，我们家小姐……”
他急忙收回记忆，他说：“快把小姐带回来！”
但是军营中，帐篷里，他的表情冷毅：“她喜欢在那里就让她在那里，军机不等人！”
齐翼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口腔里的血腥味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她真的会，真的会死的话，他怎么会……
他又听见了她的声音：“为了你，我可以无数次战死。”
粉在大殿中又一次听见那个人的名字，前面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见自己的声音。
“为了你，我可以无数次战死。”她说。
“好，那你就去死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