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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萌生与枯荣(1 / 2)


桑柔被安排在庭院式家庭寓所里,此类寓所多数为接待外国政要家属为主。

采光极好的空间,日光折射在那方榻榻米上,那女孩肩靠木质门框席地而坐,整个身体沐浴在日光下,浅色衣服连同整张脸盘泛着光,给人以一种十分虚幻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

陪同上来的行政人员告诉苏深雪,除了吃饭睡觉,那块榻榻米是桑柔最爱呆的地方,常常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女孩似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对周遭事物置若罔闻。

苏深雪阻止想要上前的何晶晶。

来之前,她从李庆州那里知道未记载在资料上一些桑柔近年来的生活轨迹,切确说,是生存轨迹,桑柔曾经长时间在人贩子手上等等等诸如此类讯息不在桑柔个人资料上,也将永远不会出现在桑柔个人资料上。

脱掉鞋,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

桑柔丝毫没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苏深雪挨着另外一边门框坐下,轻咳一声,这声似乎把她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扭头,小鹿般的眼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那里,呐呐:“女王……女王……”

苏深雪朝桑柔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

一人挨着一边门框坐着。

苏深雪在那个采光极好的房间里呆了小半个钟头,在那小半个钟头里,她和桑柔的对话寥寥几句。

“以后,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谢谢女王陛下。”

“我是指,希望你可以在戈兰找到归属感。”

“我明白。谢谢女王陛下。”

“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找我,或者找……找首相先生。”

“会的,谢谢女王陛下。”

至此,苏深雪再也找不出话来,而桑柔也一直处于安静的状态中。

离开时,苏深雪想,要是犹他颂香在的话,还会不会管桑柔叫“小家伙”,不管答话语气,还是肢体语言,桑柔所表现出的沉着都远超于她的年龄。

第二次见面,桑柔给苏深雪的印象:那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女孩。

那小半个钟头里,桑柔的双手一直贴在膝盖上,手掌心往下,十个手指头以垂直姿态,这是心理学中一种防御象征。

外宾寓所停车场,隔着矮矮的围墙,苏深雪回头看了桑柔所在房间一眼。

她不知道自己想看些什么或者是想找些什么,就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苏深雪触了触无名指上的戒指,桑柔有一次目光淡淡从她无名指上飘过,光线太过于强烈,嵌在戒指上的钻石光芒很难不被发现,而她也怀着某种微妙心态希望被发现。

掠过戒指的那一眼太快,她无法从从其眸底捕捉到任何信息,绝大多数,那女孩一直垂着眼眸。

从这个角度,桑柔可以看到围墙外那辆粉色中长型古董车,以及映在车窗上年轻女性的头部剪影,既没戴夸张的帽子,也没精致的发型,甚至于偏分式长发大街小巷比比皆是。

但,那映在车窗上年轻女性的头部剪影第一眼就足以给人“她和谁都不一样”的感觉,细细想,是仪态,一种象征着女王特有的仪态。

女王,深雪女王。

如这个国家人们口中“我们的女王是美好的化身”,这是陪她在这方日光下坐了近半个小时年轻女子给桑柔的感觉。

原来世界真这样的人,让命运之神心甘情愿双手奉送:从出生到容貌;从她脚穿的鞋到她头上的发饰;从纯真的笑容到与之匹配的伴侣。哪怕是属于她最为不值一提地,也会是普通人终生梦寐的吧?

苏深雪,名字也美。

在苏深雪没来前,有人告诉桑柔,稍晚些首相先生会来看她。

桑柔这几天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几个脑回路,才想起那人口中的“首相先生”是谁。

即使……即使知道关于他的一切,这个消息还是让她一颗心砰砰乱跳,一会儿站一会儿坐下,坐立难安间打开电脑,说想了解哥哥生活的这个国家吧,好像不是,因为她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一个人的名字。

输完名字,出来的新闻多得都让她吓了一大跳,也对,一个国家的首相自然是重要的新闻来源。

和这人相关的新闻还有……

这个国家的人民说“我们的女王是美好的化身”,这个国家的人民还说“女王和首相是天生一对,他们青梅竹马,时间是女王和首相爱情最稳固的城墙,我们相信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看到这里时,桑柔关上电脑。

坐在玄关上,这里阳光多。

桑柔喜欢这个国家的阳光,透亮透亮的,孕育着希望,让人平静,桑柔相信,总有一天,它们会带走她身上的污点和罪恶。

忽如其来的到访者是善意的,一如那天她为她戴上茶花手环,如果……如果不是其他因素,也许未来某天,桑柔会和这个国家的人民一样,由衷表达赞美。

她做不到赞美,但也绝对不会去破坏。

目送粉色古董车驶离,消失。

周遭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缓缓伸手,让日光落在指尖上,是她喜欢的温度和明亮色泽。

桑柔想,她得把佐罗面具铜制戒指、连同那件黑罩袍给丢到垃圾桶去,然后等哥哥回来,以后哥哥去哪里她就跟着哥哥去哪里。

假如哥哥选择留在这个国家,那她就陪哥哥留在这个国家,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一名戈兰人,以一名戈兰人的思维眼睛去看待他们的“首相先生”,以一名戈兰人的骄傲语气“我们的首相先生,大杀四方”。

五点左右,苏深雪给犹他颂香打了一通电话,这家伙压根忘了今天是她要住何塞路一号的时日,想及后天就是《和首相先生连线》直播日,去年犹他颂香可是回答了一百七十多个问题,今年还要延长二十分钟,苏深雪决定不和他计较。

电话里,犹他颂香说他已经在准备下班了,下班后他得去看一个人,苏深雪心里一动,问要看什么人,他倒是很坦白“小家伙。”

又,又!

“首相先生!”再次提醒,“那不是小家伙,也不是一只小狗儿小猫儿,你待会要探访的是一名已满十八岁的女孩,她叫桑柔。”

加重声音强调:“不是小家伙,是桑柔。”

即将挂电话时,苏深雪叫住了犹他颂香。

“颂香,”涩涩说出,“我希望你在她面前所表现出地,是这个国家首相,而……而不是她哥哥的友人。”

沉默,片刻。

“苏深雪,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犹他颂香沉声说道。

“不,不是的,”呐呐说,“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以后会注意。”

她不能告诉他的是:她有多害怕桑柔的那双眼眸。

男性和女性心理结构截然不同,女人看那样一双眼眸,会下意识“得让我爱人离她远点。”男人看待那样一双眼眸,也许则变成“这真是一个小可怜,这样的一个小可怜我该拿她怎么办。”

即便是犹他颂香……

近在耳畔的那声“苏深雪”把她从浑浑噩噩的世界拉回。

“我不是犹他颂轻。”犹他颂香的声音似远又近。

“我知道。”深呼一口气,说。

犹他颂香说会在六点左右回来。

六点,犹他颂香没出现;七点,犹他颂香还没回来。

没回来也没打电话推迟晚餐,犹他颂香的电话打不通,李庆州的电话也打不通,苏深雪让何晶晶去外宾寓所跑一趟,无果,外宾招待部负责人也不知所以然。

临近十点,管家通过对话机传达:首相先生回来了。

拉开窗帘,苏深雪就看到走在庭院鹅卵小径上的犹他颂香,年少时她花了很多精力观察他,她知道他心里有事脚步是什么样的。

犹他家长子一旦有心事,脚步就会像他现在的样子,像脚腕绑着五公斤重的沙袋。

过分了啊,过去几个小时她给他打了三通电话,记录肯定会留下,他就是没回她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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