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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南成(2 / 2)


三年过去了

张九南仍在不断的旅行,他去了高九成和他说过的所有地方,可那些风景在他眼中,都是平淡无奇,毫无趣味。

有一天,尘封许久的账号突然给他发来的信息。

是一个地址。

“我们见一面吧。”

他来不及思考,订了机票,再追问下去的时候,账号就没有再回应了。

第二天,他就来到了约好的地方。

那是一家安静的小酒馆,装修风格很别致,却不知为什么张九南一走进去,就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约他见面的是一男一女。

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依偎在男人身边。

“你们...”张九南坐下,疑惑的看着他们。

“我是高九成。”男人开口道

“什么?”张九南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是高九成,之前因为有些事情,很久没有联系你,现在约你来见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李婉。”

张九南看着面前的两人,眼中的惊讶逐渐平息,他抬起眼看着男人,坚定的说道:“你不是他。”

“什么?”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却马上镇定了下来。

“你不是他,绝对不是。”张九南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两人。

沉默...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好吧...”许久,面前的人轻叹一口气,李婉开口道:“他确实不是九成,他是我弟弟,李煜。”

听她这么说,张九南心中反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皱起眉问道:“九成去哪了?”

李婉低头,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张斑驳的死亡证明,推过去。

“他死了。”

这个消息像是五雷轰顶劈的张九南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办,可死亡证明就摆在面前。

“他...很早就得了胃癌,认识你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那时候他因为家里的强迫,刚刚和我结婚,每天都是闷闷不乐,认识你之后每天都是笑着的,自从查出这个病以后,我...我从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过...”李婉说着,有些微微哽咽。

“为了想和你一起出去旅游,他很努力的配合治疗,虽然很痛苦,但他从没说过什么。可是..可是有一天,他哭着来找我,说他找不到你了...我..我当时看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从那天开始,他就开始抗拒治疗,抗拒医院,半个月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可再去医院时,病情却恶化了。”

“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我知道他对你是有感情的,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传宗接代的牺牲品。”李婉低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为什么,他走的时候你们不来找我?现在又要找到我?”张九南看着他们,红了眼眶,手紧紧攥起了拳头。

“是九成,他说等他走后,就让我把这间酒馆送给你,可当时,我们的孩子刚刚出生,我不想让她这么小就承受别人的流言蜚语。”李婉低头捂着脸哭起来李煜拍着姐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这间酒馆...张九南微微一愣,自己曾经赌气和他说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那...能让我..去看看他吗?”张九南憋着眼泪看着两人,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去接了李婉的女儿,去了墓园。

看到墓碑上高九成平静的笑容的那一刻,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涌了出来。

“我们先走吧。”李婉牵着女儿和弟弟走了出去,墓园里,只留了张九南一个人。

张九南走过去,慢慢蹲下,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冰冷的石碑。

“你怎么还骗我啊?”滚烫的泪水滑在苦涩上扬的嘴角旁。

“你个骗子。”

他跪在石碑前,将脸贴上去,感受着冰冷的温度。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张九南红着眼眶从墓园里出来时,李婉带着孩子等在门口,张九南看着她,无力的笑了笑,将手中的背包递给他:“这是我送给他的东西,你帮我保管吧。”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带一个纪念品给高九成,这是他的习惯。

李婉接过背包,愣愣的看着他。

“酒馆,也麻烦你照顾了。”

小姑娘牵着妈妈的手,抬头看着张九南:“叔叔,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张九南低头,看着小姑娘,笑着点了点头。

“我爸爸人很好吗?”小姑娘懵懂的看着他。

张九南蹲下身子摸摸小姑娘的脑袋,笑道:“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叔叔原来...可喜欢他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旁的李婉也红了眼眶。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孩子。”张九南起身,拍拍手笑道。

其实那天晚上,他只是生闷气,喝多了酒,和人发生了争执打了起来,把人打伤,被带走教育了一个星期,出来后,也是赌气不和他发消息。

他喝醉了酒,回到酒店,躺在浴缸里,将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水里,拿起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你..不会怪我吧...”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浴缸里的水渐渐被染红。

微信聊天界面永远停留在张九南的最后一句话

“好遗憾呐,没能让你见我一面。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没有牵过手,我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有好闻的栀子花香,也不知道你的嘴角是不是甜甜的草莓味。”

“但你不该骗我,因为我爱你。就算只凭着一部手机的联系,我也不会不认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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