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宏奇皱眉,猛地抬掌将桌上的茶水扫到地上,厉声道:“一派胡言!你怎能听信外人的话?身为武林盟主要有明辨是非曲直的能力!”
三句不到就气成这样,陆无一被吓了一跳。心想这人怎么比他还容易生气?傅弈舟没有骗他,荣宏奇对傅弈舟还真是严厉。瞧见傅弈舟的面色有些难看,他心中一动,悄悄抬手拉住了傅弈舟的衣角。
感受到陆无一的气息,傅弈舟稍感心安,垂下眼眸道:“若然那不是外人呢?而且那日华山之战,我只喝过义父你端来送行的茶水。”
荣宏奇眯起双眼,质问道:“你在怀疑义父么?你觉得义父会害你?”
傅弈舟心中一震。半晌才低头道:“我也不愿意怀疑义父,可是……”
“是不是魔教教主唆使你来质问义父?你要知道正邪不两立,莫要中了魔教之人的离间计。罢了,你刚回来,先下去休息。我吩咐老周为你洗尘。”
看样子是不想与傅弈舟谈下去了。傅弈舟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追问,陆无一在后面稍微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角。傅弈舟会意,拱手低头道:“孩儿先下去了。”
傅弈舟领陆无一回到自己的卧居关上门,坐到书案旁道:“阿一不想继续追问下去么?”
陆无一打量着傅弈舟的屋子,正对着架子上的各种书集本子啧啧称奇。听得傅弈舟的发问,才将目光投向他:“他的话听来倒不像说谎。但他一向阴险狡诈,仍是不得不防。或许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寻得那本秘笈。不如我们……”
陆无一快步行至傅弈舟身边,蹲下身附到他耳边私语。一阵阵热气拂过,还伴着轻甜的香味。
傅弈舟愣在那里。陆无一见傅弈舟没有回应,眉头皱到一起,抬手拉扯住傅弈舟一边的脸颊阴沉道:“发什么呆?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么?”
傅弈舟回神,一把抱住陆无一在他耳边轻语:“听到了。阿一这么主动真难得,莫非在我房中你很紧张?”
陆无一一边挣扎一边气呼呼道:“谁会紧张?不对,谁主动了?你手摸哪里?”
隔着薄薄的面料,傅弈舟摸在陆无一腰上的手的灼热温度传到陆无一身上,陆无一禁不住打了个颤栗。
傅弈舟稍微用力,陆无一的挣扎就成了无用功。他把下巴支在陆无一肩膀上,轻声道:“阿一,我有些害怕。”
听出傅弈舟语句里的不确定和不安,陆无一忘记了挣脱,反问道:“堂堂武林盟主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既非神仙,又非铁人,怎会没有害怕的时候?阿一,记住我们的约定。”
陆无一身子一僵,随即信誓旦旦道:“我答应过的事绝不反悔。倒是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
“当然,谁让我对阿一已经一往怀情深了呢。”
“你总说这种话不觉得害臊么?”
“情话会嫌多么?就算害臊,我也会对你说一辈子。”傅弈舟说着,趁陆无一没注意低头吻了吻陆无一的脖子。
陆无一惊觉,整张脸都涨红了:“还没到新月你就想发/情了?”
傅弈舟闻言笑得很是欢畅:“阿一这么美,让人情不自禁。再说,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日和阿一待在一起。”
陆无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赞同了傅弈舟的想法。傅弈舟想再亲亲陆无一,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少阁主。”
听声音是残影。陆无一像做了什么坏事般马上从傅弈舟怀里弹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去开门。傅弈舟也被这敲门声惊到,手上的力度一轻便被陆无一有机可趁了。
残影闪身入屋,却没有看到楚流莺的身影。傅弈舟轻咳几声,起身行来:“莺儿人呢?”
残影道:“送走。”
傅弈舟看向陆无一。
陆无一答道:“流莺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断然不能让她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刚才我让她带残影转转,就是想让残影把她送走。”
傅弈舟明白了,却又不解道:“阁中有不少守卫,你如何带走流莺?”
难得与残影重逢,楚流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可惜残影话很少,楚流莺有些泄气。
不过他时不时也能回应一番,楚流莺反而更加欢喜。她带残影转了金衣阁一圈,残影便说想到阁外看看,楚流莺没多细想就拉着他一道去了。
趁着四下无人,楚流莺也不设防,残影便把她敲晕送到了镇上的客栈。
他回来就是要向陆无一禀报此事。
了解到前因后果,傅弈舟才算安心。
陆无一拍拍他的肩道:“有残影跟着,你的莺儿不会少半根毫毛。她要是醒了可能会回来,残影你就去陪着她。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不能让她回到金衣阁。”
残影颔首,却没有动身,像仍在等着陆无一别的吩咐。
陆无一才想起来:“对了。我担心会有大变故,你飞鸽传书给缺云,让他们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