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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零二零1(2 / 2)


谢霜雨深刻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愣了一下才问:“能理发吗?”

“能能能!”众人反应过来,赶紧招呼开了。

一个挺好看就是妆面太过妖艳的女美发师把他按到座椅上,刚刚吹口哨的红头发男生端一杯水搁他面前,“帅哥,喜欢什么发型?”

“正常剪短就行。”

“来来来,大帅哥,你看看这个。”女美发师把图册在他面前翻开,指着上面的各色各式发型,“看看喜欢哪个,其实我看你现在这个发型挺适合你,但黑色有点显过时了。”

她说着就伸手抓了抓谢霜雨的头发,把他脸颊的头发往旁边拨开,盯着他瓷白的脸颊,忍不住赞美:“帅哥,你长得跟明星似的,多文艺多有气质啊,我帮你把头发稍微修修,染成亚麻棕,绝对帅炸了,甩那些小鲜肉十条街。”

稍微修修,染成亚麻棕?谢霜雨盯着镜子里自己微长的黑发,脑补了一下,立刻摇头拒绝。

“不用,简单地剪短,比板寸长一点,三四厘米左右。”

他本来长得就不是很硬气,再弄个那样的发型,不是显得更娘炮了吗?

“什么?三四厘米长?那样的短发不适合你。”

谢霜雨很坚定,“剪短,不染不烫,能不能剪?不能我就去别家——”

“能。”理发师一脸暴殄天物的心疼表情,“先去洗个头。”

一个多小时后,谢霜雨顶着干净清爽的新发型,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仿佛一个暑假的疲惫都跟着剪掉的头发消失了。

“这人之前肯定没来过。”理发师隔着玻璃墙壁盯着谢霜雨的身影,留恋不舍,“咱们这条街上就没长得这么帅的人,真是帅的人什么发型都帅,哪个顶着光头都帅。”

谢霜雨推开街角小商店的门,从冰柜里拿瓶农夫山泉,刚要结账时被人插队。

那人是个瘦得干巴巴的少年,瘦削微黑的脸,五官分明,轮廓很深。

他丝毫没有插队的羞愧感,像没看到旁边站着个大活人似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玻璃柜下面的香烟,“老板,一包中华。”

老板抬眼看了看少年,拉开玻璃柜。这时谢霜雨开口了。

“不是说不准卖香烟给未成年人吗?”

老板的动作顿住,少年这才转过脸,黝黑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声音却恶狠狠地,“关你屁事?”

“没事,我就问问。”谢霜雨说,“而且,这位同学你插队了。”

少年死死地盯着他,神情中透露出不好相与的阴郁,像只小狼崽子似的。

这要是搁普通人肯定就不多管闲事了,但谢霜雨却不能忍着不吱声。

这小孩他有印象,就住在他家小区后面的城中村筒子楼里,单亲家庭,妈妈是个扫大街的清洁工,一个人拉扯他长大很不容易。

少年和他的两个学生一个初中,曾听学生提过些只言片语。

这小孩哪来的钱买烟?还买中华?今天是开学的日子,逃学?怎么不上天呢?

少年见他不为所动,握着的拳头突地狠砸一下玻璃柜,冷冷道:“你想打架?”

谢霜雨觉得好笑,他老大不小,跟初中生打架?他笑眯眯地将少年往旁边推推,少年吃惊地发现这人的力气比想象中大很多。

谢霜雨把矿泉水放柜子上,“老板结账。”

少年急着买烟,也不想多纠缠,只冷哼一声就推门出去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被谢霜雨放在心上。

他去宠物店接橙子,橙子已经变得干干净净香香软软,蓬松柔软的毛一摸上去就让人舍不得撒手,它本来窝在店员怀里吃零食,一见到谢霜雨推门进来,蹭地跳出来,像一团球似的跑到谢霜雨腿边要抱抱。

“还吃还吃。”谢霜雨抱着它讲道理,“你再这么胖下去就找不到女朋友了,懂?”

话是这么说,但谢霜雨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给橙子买了几种爱吃的小零食。

结完账刚要把橙子塞回笼子的时候,橙子不知道怎么了,非常不配合地在店里乱窜,恰巧门被客人推开,橙子一个灵活地转弯飞窜,刷地从客人脚边窜出门去。

这下谢霜雨连笼子都顾不得拿,赶忙追出去。

“橙子!橙子!”谢霜雨呼喊,“快回来!再不回来我生气了!”

橙子跳到一排自行车上,稍一停顿回头看他,看谢霜雨张牙舞爪地朝自己扑来,咻地一下又窜到马路中间。

马路上车来车往,谢霜雨吓得心脏都快停了。

就这眨眼的功夫,橙子已经从马路跑到对面街上,正好赶上绿灯,谢霜雨飞奔过马路去抓,一阵鸡飞狗跳电光石火间,橙子慌不择路撞到路人身上。

“什么东西?”路人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橙子脖子,“猫?”

橙子拼命挣扎,“喵~喵呜~”

“抱歉,抱歉。”谢霜雨及时赶到,定睛一看又是一愣,“是你?”

这路人正是刚才他遇到的插队少年。

少年一见是他,表情顿时变了,本来就是阴云密布现在霎时狂风暴雨,“这猫是你的?”

谢霜雨连忙点头,“是是是,能把它——”

“不能。”

少年飞快打断他,改抓为抱把大橘猫死死锁在怀里,当下就跑,快得跟风一样,一溜烟就转过街角不见了。

卧槽!

谢霜雨拔腿就追,好在他经常锻炼跑起来速度也不慢,转过街老远就听见橙子的惨叫声。可那少年跑得更快,在人来人往中机灵得像条泥鳅,不一会别说人影,连猫叫声都听不见了。

你个死小孩!

抢别人猫算怎么回事?神经病吗?

谢霜雨扶着柱子顺顺气,想着还好知道那小破孩住哪,不然他家宝贝橙子就这么给人抢了,估计报警警察都不一定管,到时候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对了,那小孩叫张还是章——章什么来着?

谢霜雨走着走着,进了城中村一片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疑似章同学家住的筒子楼。

这楼也不高,就五层,看起来很破落,灰白发黄的墙壁外面贴满了小广告,一个墨迹淋漓的大字格外显眼——“拆。”

这一片说拆说了好几年了,到现在还没拆。

谢霜雨不太确定这栋楼就是章同学住的地方,这边好几栋楼长得都一样。

而且这才一会会,那小孩多半没回来。谢霜雨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离晚饭还有一会儿,谢霜雨决定在楼前堵人,可惜这楼附近也没个饮料奶茶店坐坐,只能站着干等。

等到日落西山,天色渐渐变黑,这栋楼里的居民渐渐都回来了。

这栋楼里住着的不是干苦力活的穷苦人家就是些没人管的单身地痞流氓,见到谢霜雨这样标致干净的小伙多半是在电视上,现实中乍一见到,十分新奇,路过他边上的每一个人都要看好几眼。

但敢来搭讪的人真没有,也就俩小年轻朝他吹了吹口哨,喊声帅哥等谁呢?

谢霜雨没搭理,低着头看手机,微信里问和小孩一个学校的学生陈文轩关于对方的事。

深蓝:陈文轩,上次你们说的那个人,就住我家附近、妈妈是做清洁工的那个同学,叫章什么来着?

消息发出去过了五分钟,陈文轩才回复。

“我在做题,久等。他啊,他不姓章,姓张,张雪崖。深蓝老师,你问他干什么?”

深蓝:找他有点事,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陈文轩:他不是好人,深蓝老师你最好别和他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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