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误以为她永远离开不回去,可温琅并不想解释。
”这句话我想还给你,“温琅站起身来,”江医生,你回去吧。“
见温琅要离开,江歇不得不站起身。他仗着身高优势,挡住身后的人。温琅不想阻碍别人,不得不走到他专门留出的空间,朝外走去。
温琅往前走,江歇安静跟随。她等在行李转盘前,江西就陪她站着。眼看箱子出来,没等温琅拒绝,江歇已经长腿一迈、手一提,把箱子拿了下来。
温琅伸手去拿,江歇却把行李换到另一手。
真是幼稚!
温琅完全不想和江歇说话,便朝外走去。
门口,接机的人举着‘欢迎志愿者’的牌子,温琅朝工作人员走去,报了名字。
“车在负二层停车场,能找到吗?”还有其他志愿者就快到达,工作人员□□乏术。
温琅记下车牌,点头说:“没问题的。”
江歇这才知道,温琅并不是要离开换一个环境,而是加入了志愿者,为境外输入病例的防控做贡献。
一想起他之前的劝阻都不在点子上,他不由懊恼地皱起眉。
把温琅送到大巴车前,负责接应的人把温琅的行李箱放进车里。
见江歇单手插口袋,目光停留在温琅身上,眼里是明显的恋恋不舍,工作人员不由开玩笑说:“这位男朋友,就只能送到这里了,我们暂时无法接待家属。”
听人这么说,温琅红了耳朵。她喃喃回答道:“不是男朋友。”
江歇见温琅反感,而他也没了继续停留的理由。只好离开。
走之前,他凑近温琅耳边,沉声道:“照顾好自己。”
距离近到温琅的碎发扫过他的脸。
没等温琅骂出口,江歇转身离开。这之前,他特意看了看工作人员身上的志愿者组织名称。
陌生的城市,江歇除了证件和手机,没带任何东西。坐在机场内的咖啡厅,他给郑砚浓打了电话。
“你去了首都?”郑砚浓正盯着黑眼圈调监控,一听江歇去了别的地方,不由站起身来。
“温琅到这里当志愿者,我不太放心。”江歇刚从一线回来,疫区的状况是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经历。
和专业的医护人员相比,志愿者接触病毒的机会也不算少,越来越多的输入性病例,让江歇担心。
“我帮你订酒店,我助手在首都,我让他去见你,有什么需要,你都告诉他。”郑砚浓知道江歇离开的匆忙,便主动提出。
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及时止损’这个事和他脱不开关系。
江歇‘恩’了声,算是接受。挂断电话后,犹豫再三,拨通了导师的电话。
“老师。”江歇离开疫区前曾和他通过话,他仍在一线,没有离开。
“还好吗?”金老师笑着问。
“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江歇缓声道。
郑砚浓安顿好江歇,心烦意乱地站在落地窗前。他查了酒店视频,竟然没有那个女孩子的蛛丝马迹。
真是活见鬼了。
找不到头绪,郑砚浓开着车出去。他来到夜店门口,却看见暂不开业的消息。
想了又想,郑砚浓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你上次解决麻烦的私人侦探,介绍给我……酬金相当丰厚……”
茫茫人海,要在几个月后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他不信他找不到那天那个长发女孩子。
温琅跟着志愿者团队到达住处,提交了详细的个人信息并且做了检查后,算是入职成功。躺在宾馆的房间里,温琅又想起了江歇。
往前推一年,她都绝对不会相信,有一天,江歇会追着她跑。
不过,又能怎么样呢?
烦躁地把马尾解开又扎起,温琅拿起志愿者手册详细翻看了起来。虽然志愿时间只有一个月,但她希望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做更多贡献。
第二天,温琅跟着其他志愿者接受了培训。懂外语又具备一定医学常识的年轻人们来自五湖四海。
目前国内疫情得到了控制,境外输入是防疫的重点。
“防护服是保护你们的最重要屏障,虽然不是每天都需要穿,但当需要的时候,请一定按照步骤仔细穿戴。”从一线来的护士给大家教授防护服的穿戴,温琅认真听着看着。
轮到她穿,十个步骤完成后,瞬间感受到了闷热。
一线工作人员,真是太不容易了。
两天里,温琅学习了机场分流程序,上门走访步骤……
课程满满当当,每天早出晚归。
到了第三天,温琅正式上岗。第一个工作,就是来到专门安置外国人的隔离点,给他们做登记,并且帮助防疫人员安排检测。
出门前,温琅小腹有些不适,看看日子恰逢生理期。她做了些准备,祈祷不要发生过于尴尬的状况。
“你好,我们是防疫人员,请配合。”温琅跟着工作人员进入第一间房,厚厚的防护服和口罩令她不适。
工作的间隙,温琅在想,江歇在一线的每一天,是不是都这么难受。
等她结束工作,已经下午两点。拖着疲惫和腰部酸软,温琅坚持做完消毒才离开。
室外太阳正大,刺目的光让她难受。向前走了几步,头晕目眩的感觉说来就来。
瘫软地倒下时,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等温琅醒来,看了看四周,知道是在医院。接着,江歇站起身来撞进了她的视线。
“感觉怎么样?”江歇按下呼叫铃,眸中尽显关切。
“我怎么了?”温琅试着回忆,只记得眼前出现闪着雪花般的黑。
“生理期外加脱水和低血糖。”江歇见护士进来,指着温琅说:“她醒了,麻烦叫下医生。”
等人出去,江歇拿起放在床头的塑料袋递给温昂。
“我先出去一下,等会就回来。”看瓶中液体还多,江歇便离开了。
温琅看着他,自然注意到了他发红的耳朵。
拿起塑料袋一看,是卫生用品。
江歇说是有事,其实就等在病房外不远。他之前等在防疫中心外,转门等着温琅。
见她出来,江歇自然跟上,接着,看到她晕倒。
抱她在怀里,那一刻江歇是慌张的。看她脸如纸白,他便无法呼吸。
摸了摸脉搏,看了看瞳孔,江歇连忙将人送进医院。她的包翻倒在地,唯一一片卫生棉掉了出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江歇再度进入病房,护士正给她拔针头。
“家属,不要低估低血糖,也不要让她这么辛苦。”说完,护士离开,江歇连连点头。
等温琅恢复了些体力,江歇陪着她离开。等车时,温琅这才发现江歇竟然穿着和她同款的志愿者T恤。
回到宾馆,温琅正要去领饭,江歇拦住她,指了指电梯:“你上去休息,我帮你拿。”
电梯门正好开启,温琅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很饿,需要补充能量。
等江歇把东西送上来,他把每人一个的香蕉分给了温琅。
见温琅开门,他指了指说:“香蕉补钾,记得吃。”
温琅没动,见他转身打开了对面那间房。等他进去,温琅才拿起饭。
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他的再次出现,让温琅倍感意外。本想拒绝他的好意,但是身体却不允许。
伤脑经。
躺在床上休息,温琅满脑子都是江歇给予的照顾。
无疑,他细心又贴心。可是这些,她不想要。
稍晚,温琅听见了敲门声。打开门,又是江歇。他应该是刚回来,风尘仆仆,身上带着浓郁的消毒水味。
“牛奶,你拿去喝。”地上放着两箱牛奶,是温琅喜欢的牌子。
“提手记得保存,用它固定口罩,耳朵不会那么疼。”江歇在一线积累的经验自然比温琅多,她睡着的时候,江歇就看见她耳边泛红。
心疼。
就像是预料到温琅会拒绝,江歇打开微信二维码说:“你介意的话,可以转钱给我。”
温琅的话被堵在口中,她剜了江歇一眼,转身拿来手机。
“多少?”温琅没去扫二维码,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没有拉黑江歇。她只是设定了消息免打扰。
江歇见她打开对话框,便知道没被拉黑。
“没几个钱,再说吧。”他并不是为了要钱,而是找一个再加微信的机会。如今目的达到,立刻转身跑回房间。
温琅看他莫名其妙,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把牛奶拿进来,她转了些钱过去,包括住院费、卫生棉还有牛奶,只多不少。
好久都没有再打开对话框了,他们的对话停留在最后四个字。就算现在看到,还是觉得刺目。
有些事,温琅不想再经历一次。
当断不断,必遭其乱。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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