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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1 / 2)


……

【这是正确的。】

【我的爱情?既不违背法律,又没有伤害别人,就?应该得到尊重。】

……

【这是正确的……】

傅斯良迅速抬头,猛吸了口气,看着楼下。

这……

然而楼下,冷甜正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自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少女闷闷的声音传来:“傅斯良,你快点。”

傅斯良抿了抿唇,迅速把书放回原地,调整了下神态,走下楼。

却终究没能遮住眼里的变化。

冷甜没看见,接过?体温计夹好,瓮声瓮气地问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眼神似乎闪了下。

“没事。”

然后,他喝了口水,像往常一样坐下,动作甚至还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但在往桌上放水杯的时候,水终究洒出来了一点。

然而生病中的冷甜似乎特别粘人,傅斯良虽然坐下了,冷甜却依然闷闷地说:

“帮我拿个靠垫。”

“……”

“再帮我倒杯水。”

傅斯良好脾气地依她?说的做完,看着她?,少女的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似乎有怨怼。

他眼神闪了闪,凝视着她?,眼里似有万千神色。

良久,他叹了口气:

“你以后要注意身体,现在正是天气变冷的时候,要多在家里休息。”

听到他关心?,冷甜似乎笑了一下。

她?把头埋在沙发垫子上,很小声很小声地嘟囔:“可我想你喜欢。”

傅斯良没听清:“什么?”

冷甜却是摇头闭口不谈,傅斯良也没追问。

不一会儿,医生赶来了。

赵医生诊断冷甜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感冒发烧,开了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吃了药,冷甜虽然好一些了,头还是有些晕,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傅斯良说:“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女孩却似乎没了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她?抬起头,静静注视着他,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你抱我上去。”

傅斯良很快转头看她?。

他的眉尖微微蹙着,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冷甜看不懂。

她?心?虚地补充:“我太累了,没有力气。”

傅斯良依然没动,很沉稳地看她?,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很冷又很幽深的神色,他的瞳仁被暖黄色的吊灯映照着,里面映着那隐约颤抖的灯光。

他良久地沉默,这样的沉默令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冷甜感到有些心?悸。

最终,她?还是慢慢站起身,一个人走了上去。

身后的傅斯良似乎轻叹了一声,跟着她?走了上去。

她?每走一步台阶,他都在身旁护着她?,仿佛永远也不会离开,但永远也不会伸手抱她?。

直到冷甜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由于头还有些晕,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他却及时揽住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被他拥在怀里,他的援助来得如此及时,仿佛在她?跌倒的前一刻就?会守在那里,令她?永远不会遭受任何危险。

那一瞬,冷甜深深呼吸他身上的气息,下意识地眼眶湿润了。

傅斯良把她?扶起来,然后,依然只是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地将?她?送回了床上。

“好好休息。”

他抿了抿唇,轻声说,声音中还带一丝关切。

然后,果断关上了门?。

***

傅斯良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咬牙。

良久,他才缓过?来,等意识到,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是正确的。

我的爱情?既不违背法律,又没有伤害别人,就?应该得到尊重。”

……

少女的字不断回想在他脑海里,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冷甜每一个字的笔画,哪一横、哪一竖用了多大力气,那略显稚嫩却坚定有力的字体极为深刻地印在了他的心?中,令他的心?不禁颤抖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唇角微微牵起。

不过?是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了那两行字后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欣喜若狂,那是仿佛久久跋涉在旱地的信徒突逢甘露降临,但很快,那丝欣喜也烟消云散。

傅斯良狠狠叹了口气。

冷甜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异常,他早该想到。

但是如果他还是个人,就?应该远离她?。

***

冷甜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梦到了来到傅斯良家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是冷氏集团一个天真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每天无?忧无?虑,可随后,她?父亲自杀,她?来到了傅斯良的家。

……刚开始的日子每天过?得很好,可随后……

***

第二天醒来,冷甜虽然心?情?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已经好了很多。

她?来到楼下,傅斯良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写?字,也没有在看书,似乎正准备出去。

“我有个会,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说完,就?迅速关上门?离开了。

冷甜一怔。

她?咬了咬唇,也没说什么,走到两生花前,看着两人共同培育的成果。

在她?剪掉两生花的枝叶后,傅斯良还跟她?有过?一次对话。

那时,冷甜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水一口一口喝着。傅斯良站在她?身旁俯下身,似乎想说什么。

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说出口:“以后,可以不要随意剪掉我们之间的桥梁吗?”

冷甜抬头,看到他微微俯身征询,但语气里似乎带了点郑重。

当时的她?一怔,点了点头:“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而他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

……

脑中闪过?这些片段,冷甜苦笑了一声。

也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现在的傅斯良,似乎不会像往日那样温柔了。

***

直到夜晚,傅斯良才回家,神色有些冷淡。

见冷甜还没睡,他终究抿了抿唇,走上前:“怎么样了,还发烧吗?”

冷甜摇头,甜甜地笑道:“好多了!”

他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想走进他的房间,冷甜却拽住他。

“傅斯良……下个月B市游乐场建设成功,里面有全省最高的摩天轮,你可以陪我坐吗?”

少女拽着他的衣袖,亮亮的眼神里闪烁着恳切和?期盼。

傅斯良抿了抿唇:“下周我要出半个月的差,没法陪你。”

“顺便说一句,我最近每天都很忙,有时候可能对你照顾不周,希望你谅解。”

说完,他就?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冷甜怔住。

看着他关闭的房门?,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然后才默默回到房间。

***

傅斯良出差了。

冷甜独自在家里待了下来。

她?依然在每天练习小提琴,但每一次练琴,心?里都充满了苦涩,动作也不禁慢了下来。

在此期间冷甜收到了好友邢瑞给她?发的消息,他已快结束法国计算机的学?业,再过?一段日子就?准备回国。

最好的朋友要回来了,冷甜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练起了琴。

***

十天后,傅斯良归来。

他的态度似乎温和?一点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生冷僵硬。冷甜赶紧把这段时间,她?悉心?照料的两生花捧到他眼前,说:“你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两生花浇水施肥,它长得茂盛多了。”

傅斯良低头看她?。

少女眼神里满是急迫地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祈求。

他沉默半晌:“谢谢。”

冷甜眼光颤了颤,又赶紧说:“那先前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两生花,这几天你出差没时间我不计较,接下来你要花时间补上,好不好?”

她?咬唇,眼光真挚而亮晶晶,里面却有一丝害怕。

害怕他会说“不”。

许久,傅斯良抿了抿唇:“我不忙的时候,会继续照料它。”

说罢,转身欲离去。

“傅斯良!”

冷甜叫住他。

他转过?身,就?见少女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声音发颤。

“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

她?上前一步,握紧双拳到指关节发白,有些小心?、犹豫地盯着他,

“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改好吗?”

他眼光颤抖,就?见冷甜再次上前一步,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终究没有再伤她?的心?。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呢?”

冷甜抬头,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无?比清澈明澄的眼里,写?满了受伤,

“我好害怕你会把我送走……”

他一怔,随即声音缓和?了些:“不会的,你不要多想,我只是……”

“是不是因为那天我想让你抱我?”冷甜却马上打断他,“如果是这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冷甜死死咬唇,似乎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哭出来。

他凝望着她?,眼光颤动。

许久,才长叹一声,俯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

“……孩子。”

他似乎想说很多话,就?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化到嘴边的只有这两个字,但冷甜却觉得,任何言语和?行动的伤害,都没有这两个字来得痛彻心?扉。

“孩子……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孩子吗?”冷甜垂眸苦笑。

傅斯良抚了抚她?的头顶:“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道歉,这些日子确实?是我太忙了,对你照顾不够,我跟你道歉。”

冷甜抬头,委屈而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是我的错,你不必难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送走,你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会把你当成家人看待。”他说。

冷甜看着他,她?真想想抱抱他,想不顾一切地拥进他的怀里。

但此时,她?清晰地感觉,虽然傅斯良和?她?道了歉,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浅浅的屏障,她?似乎再也没有机会和?资格近距离接触他了。

***

第二天早上,冷甜小心?翼翼地下楼。

傅斯良正在沙发上看书。

她?很想再和?他拉进些距离,却最终只是浅浅笑了笑,声音很轻:

“傅斯良,昨天我们说好的,你不许再对我这么冷淡了。”

他在清晨的阳光里,从?书中抬起头:“好。”

“侯老?师邀请我参加一个古典音乐演奏的节目,我十一点要去省电视台的音乐大厅排练。”冷甜说。

傅斯良说:“我送你吧。”

冷甜眼睛亮了亮:“好。”

***

到了场地,傅斯良和?冷甜挥手告别。

冷甜看到许多参加节目录制的人从?四面八方?走过?来,有她?在音乐学?院的同学?,也有社会上的各类演奏者。

这次的机会异常难得,如果把握好了,就?可以在演奏的圈子里更上一层楼。

正在这时,冷甜看见了同班同学?余晓。

余晓梳着短发,拎着自己的琴盒从?右边走上来。

余晓之前是方?昱的死党,方?昱受到惩罚,已经离开H省,只剩下余晓独自一人。

余晓看到了冷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狠狠瞪了她?一眼,走了。

冷甜来到排练室,先把琴放下,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时,她?化好妆,从?琴盒里拿出小提琴,却发现小提琴的弦不知为何断掉了。

从?隔音板那里被齐齐剪掉,四根弦无?力地从?空中垂下。

冷甜看着琴一秒,抿唇。

她?转过?身,面向化妆室里的所有人:

“我的琴弦被剪断了,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干的?”

冷甜的声音很大,然而化妆室里的人顿了顿,依然忙着做自己的事。

冷甜提高音调:“没有人看见这是谁干的吗?”

有人看了她?一眼,但太明白这种?事不关自己,如果参与进去,反而会惹事,因此都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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