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还没来得及回答, 就又被一个通讯喊走了。
她依言坐电梯回到舰桥层，推开了某间办公室门。
里面站着几个垂头丧气、满脸疲惫新生。
他们都是梳洗干净模样，精神状态却非常糟糕, 仿佛刚刚经受了某种可怕折磨和摧残。
一个导师正满脸严肃地训斥他们。
“你们为什么跑到高年级考场？我相信在课堂上这已经被强调过很多遍，这是考试——光环九不是你们休闲娱乐场！”
新生们脑袋垂得更低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这次你们遇到了虚空生物，你们受了伤，甚至差点丧命, 这就是一个巨大教训！”
导师横眉立眼地说着，目光一转瞥见了苏璎。
后者自打进门仿佛就走神了, 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脸上毫无愧意或是畏惧。
导师有点不满，“新来，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跑去高年级考场？你是能隐身还是能飞？”
苏璎抬起头：“？”
我既能隐身也能飞，想不到吧。
她已经猜到这是什么情况了。
所有遇到污染者新生, 恐怕都被召集到这里来了。
苏璎：“因为我在那里考试。”
办公室里新生们纷纷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是那个校花……”
“草，我知道, 我们之前一起上过课。”
“果然是大佬。”
导师愣了一下，神情略略缓和, “原来就是你，听说你解决了许多污染者，做不错。”
苏璎：“谢谢老师, 但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多’。”
导师：“就算只有一个, 对于新生来说也很不容易了，显然你确实有实力, 而不像是某些没有自知之明又喜欢以身犯险傻瓜。”
他目光扫过另外几个低眉顺眼新生, 随即叹了口气。
“学校不会惩处你们行为, 但你们最好反思一下！”
导师话锋一转，“不过，考场出现了虚空生物——”
终于进入正题了。
苏璎兴趣缺缺地听着，也能猜到他接下来大概要说什么。
“虽然超出我们控制，但让污染者打扰了你们考试，本来就是我们失职，学校会对此做出赔偿。”
“不过，内环星域卫星上出现了虚空生物，我们并不鼓励你们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办公室里新生们也都不傻，闻言立刻清楚了这一次谈话真正意义。
前面那些训斥都是附带，这些话才是重头戏。
“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
导师说着让大部分人震惊事实，“早在四年前，联邦战争学院一批学生，在第二自治星区内环帕罗西星参与犯罪集团清剿任务，就曾经遇到过污染者。”
新生们个个屏声静气睁大眼睛，似乎都有些不可置信。
——四年前！
这一两年间，联邦公民们才知道中环星域也会出现虚空生物，谁知四年前那些东西就曾经在内环星域冒头了？
“这还仅仅是我们已知部分。”
导师头痛地说，“或许比那更早，或许也被什么人瞒了下来，所以——”
“所以你们希望我们做同样事情吗？”
有人推门而入。
黑发黑眼少年快步走进来，“时至今日，你们还认为隐瞒这一切才是最好吗？看那些高年级反应，这种事在光环九也早就发生过吧，然而你们却还没有取缔考试！还想要隐瞒消息！”
林河眼中似乎有怒火氤氲。
他虽然来迟了，但在门外也听到了一部分谈话。
颜菲跟在他后面，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也是浑身倦意，似乎是异能消耗过度了。
她疲惫地站在一边，看到苏璎时候，神情变了变，好像又强撑着挺直了身子。
那个导师闻言也皱起眉。
他倒是也不怎么意外，显然遇到过很多这样刺头。
“等等。”
苏璎忽然举起手，她基本上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你们有不同想法请随意讨论，我不想听了，反正我肯定不会到处宣扬这件事，老师你可以放心。”
林河侧过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失望。
苏璎哪在乎这家伙想什么，根本不给他半个眼神，“我能走了吗？”
导师沉默片刻，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你去吧。”
毕竟是能和高年级组队人，听说那还是个能力值200点以上，这人恐怕也早就从队友嘴里得知了相关消息。
“谢谢老师。”
苏璎头也不回地溜了。
她踏出房间时候，还听见背后隐隐传来导师声音。
“取消考试？封锁光环九？”
他用一种年轻人真是不懂事口吻说道：“你意思是，但凡出现过污染者地方，就要被废弃吗？那你知道有多少宜居星球和居住地要被废弃吗？那些人怎么办？”
“……学校想要取消考试可比那简单多了吧，而且那至少也应该告诉学校里人！”
“只要能进入三十号以上考场里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他们早就有所防备。”
导师冷笑一声，“如果你们不跑到高年级考场，也不会遇到那些东西。”
接下来就是这件事会如何损害学校声誉、并且在社会上制造恐慌问题。
苏璎已经听不到了。
两个学生跟在她后面跑了出来，显然也不想听里面争吵。
“我听说——”
其中一个人叹息道：“如果同一片区域里，某个地方聚集了许多能力值高人，裂隙就会出现在那附近。”
“确实，我们和高年级一起考试，污染者就会在他们那边出现。”
“林河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会真以为说出去能有什么用吧？”
“呵，到底是那些穷乡僻壤来人，遇到事情就大呼小叫，自以为是。”
“是啊，他不知道吧，这种说出去也没人信，那些愚民最会自欺欺人，会堵着耳朵不愿相信大祸临头。”
“啊，我姐单位负责过搬迁工作，那边人死活不走，附近还三天两头出污染者呢，他们偏偏就觉得上次可能是最后一次。”
“正常，要么是真蠢，要么就是想多要钱。”
两个新生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不屑。
“我们去舰桥看看吧，我爸说他还有一会儿才能过来呢。”
“走走走。”
两人和苏璎打了个招呼，蹦蹦跳跳地跑去参观舰桥了。
苏璎心情复杂地坐电梯回去，一眼望见在走廊里当雕塑队友。
然后想起两人无疾而终对话。
苏璎：“……学长要去哪里？”
凌爝不答反问：“你呢？”
苏璎：“回学校吧。”
她也想要趁机出去旅游吃喝、参观星际时代著名景点和体验那些高科技游戏。
然而想到先前经历，以及接下来几年会有怎样腥风血雨，她就失去了玩乐心情。
哪怕活过这次考试，正式改变了原定命运，那也只是暂时逃过一劫罢了。
她想订个训练计划，很快还要开始选课，事情太多了。
苏璎：“如果你不回学校话，其实也不用麻烦你，我哥考完试会带我一起走——”
苏瑫也有自己飞船，而且以他能力值，不会花费太久时间考试。
话是这么说，但她宁愿在这里睡上两天，也不想和便宜哥哥商量如何谋杀男主角。
苏璎：“而且我还有其他堂哥堂姐——”
当然苏瑫和这些人关系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