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借给我戴,很漂亮。”
用手轻推回丁翎的方向,他温和地说,
“不用还我了,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沉默了良久,她的语气顷刻间变得无比认真与严肃。
“凌以昀,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的礼物呢?”
“嗯?”对于她突然起来的情绪转变,凌以昀有些不明所以,
“之前跟你说过了呀,只是觉得你戴会很好看,所以就想送给你。”
“只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从丁翎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不悦。
“还需要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驾驶座上的许恒毅忍不住抬眼从后视镜里对着后排上的这个男人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也是这一眼,他看见了丁翎脸上从未有过的神情。
她的眼眶有点红,但是眼神坚决果敢,带着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劲儿,她似乎想要张口说点什么,感受到自己在从后视镜中折射过去的目光,便紧咬下唇闭上了嘴。
见状,许恒毅驶向路边,他没有回过头,只是对着面前空气自言自语,
“有点肚子疼,我下车找找公共厕所。”
随即,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去。
随着关门声,丁翎长舒一口气,她用前所未有的严肃对凌以昀说道,
“我不会平白无故地接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喜欢你,如果你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不是出于成年人世界中对于情感的试探,那么到此为止吧。”
夜晚一片静谧,路边的虫鸣声也清晰入耳。
凌以昀的声音也很小,他轻声地,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如果是呢?”
一滴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中滚落,丁翎不动声色地擦掉,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心里想要什么对吗?你到底是在享受一个女孩子的爱与崇拜,并且想要跟她在一起,还是仅仅只是敷衍地回应,鼓励她盲目继续。”
不给凌以昀任何辩驳的机会,她深深压抑着哽咽的语气,咄咄逼人地说,
“我不想要让自己越陷越深了,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么我们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话音刚落,她便猛地一把推开车门。
“丁翎!”身后传来男人克制的低吼,
“你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理性。”
天上的星星璀璨闪烁,他的眼睛里也像是有一汪星海,
“到底是我太理性,还是你太逃避。”
她的这句话不像是一个问句,更像是一句叹息。
眼神眷恋地停留在他的脸上,事已至此,她不能再任由自己继续沉沦,她不能卑微地乞求他的爱,如果他不爱,或许不见,不联系,自己就会慢慢让这一切过去。
她从没有过对于一个男人的心动与喜欢,原来收获的不只有快乐与甜蜜,还有此刻的无奈与痛心。
心一横,她闭上双眼,让自己的视线里不再有他,用尽全力关上车门,泪水奔涌而出。
凌以昀只身一人坐在车内,她的气息还在,似乎耳边还有她哼唱的歌谣,呆呆地低头。
“喂!”许恒毅一屁股坐了进来,他系上安全带,一边将车辆起步一边说,
“小丁记者哭着拦了辆出租车上去了。”
“跟着那辆车吧。”他闷声说道。
“怎么?”有些激动,许恒毅提高音量问,
“是要去拦下那辆车,把小丁记者抢回来吗?”
“看她安全到家就好了。”
车内她的气息丝丝如扣,将窗户降到最底,晚风大力地吹打在自己的脸上。
哭着拦了辆出租车……
她已经哭了吗?
苦恼地搓揉自己的脑袋,自责与心痛瞬间堆满。
“你在怕什么?”许恒毅一针见血地问,
“我不相信你对她没有感情。”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想到了我的妈妈,”低沉的嗓音,诉说着凌以昀心底最不愿提及的事,
“我妈妈当年那么爱他,最后落得那么惨的结局,我不想让丁翎有一天那么痛苦。”
“你不会像你爸那么不负责任的,”许恒毅坚定地反驳,“你怎么可能干出那些畜生的事呢。”他宽慰着凌以昀,
“你能不能不要杞人忧天,你但凡勇敢一点果断一点,小丁记者今晚也不会哭着回家。”
良久,凌以昀才缓缓开口,
“我怕有一天面对她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他的语气中竟也带上几分哽咽,
“她那么开朗的一个女孩子,我凭什么让她看着我一副苦大仇深的脸色,我又怎么忍心对她发火,”
语气中满是怜惜与不舍,
“我妈妈多么爱我,但我关于她的很多记忆都是在恐惧她发脾气,或者想方设法地让她开心,小时候我的世界只有我妈妈,我必须承担她的情绪,但是丁翎不一样。”
风声呼啸而过,凌以昀的嗓音微微颤抖,他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
“丁翎值得更好的男人,她才二十四岁,我不能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