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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晋江文学城(2 / 2)


劲臣往里放了木薯快,另一个放了棕榈芯,又烤了三个木薯。

椰子蟹熟时,散发出浓浓的蟹肉香,肉味鲜美,容修拿着求生刀,开始利索地分解它。

头部盖子掀开,蟹肉鲜美,大块大块的,去掉不可食用的内脏,一股喷鼻的香味散发在整个山洞!

两个巴掌大的大盖子内,满满的全是鲜香的蟹膏。

熊大海的镜头拍上去,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把它都吃了,营养丰富,”容修将蟹盖放在劲臣手上,“熊导就委屈点,吃别的吧,我砸个蟹鳌给你吃。”

“是。”劲臣接过来,“谢谢。”

熊大海点头如捣蒜,一点不委屈,“好好好,一个大钳子就能吃饱的啊!”

椰子蟹能吃的地方太多,蟹身脂肪很厚,就连最细的蟹腿儿,也有两个拇指粗的肉。

椰香味飘散在山洞里,容修用刀背轻轻敲击蟹腿,将硬壳砸碎,露出壳内的白肉。

劲臣将第一口蟹膏给了容修,他挖出一勺递在容修嘴边。

容修躲了躲,“你吃。”

“你先吃。”劲臣说。

容修瞟了一眼镜头,就张了嘴,让他喂。

熊大海拿着巨大的蟹鳌,整个人都活泛了,像个幸福的大男孩。

“哈哈哈,真的好吃!!”他将摄像机固定,三人围坐在火堆前,吃了一顿鲜美的晚餐。

容修不能多吃蟹,只吃了一口蟹膏,又吃了只蟹鳌,烤木薯和棕榈芯。

劲臣很少吃容修亲自做的食物,他捧着蟹壳来到镜头前,用竹片制成的餐具,挖了一勺蟹膏。

简直和吃播没区别,不知这个镜头播出后,会不会有观众说顾老师深夜放毒。

烛光晚餐一般,他们吃得很开心,洞外雨声淅沥沥。

吃饱喝足,熊大海洗了把脸,在洞口坐着,看这降雨量,一时半会停不了。

“进来,休息一会,把衣服烤干了,我和顾老师去洗洗。”容修在火堆附近搭了个架子,对熊大海说,“我和顾老师去那边,洗洗,先别拍了,他一直没冲洗过。”

“知道啦!已经关机了。”熊大海挥了挥手。他早就困乏得不行,回到火堆边,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上衣外裤,光着膀子,穿着大花裤衩,将衣物挂在架子上。

容修来到洞口,用垂落两边的藤蔓遮住,避免动物夜里闯入。

“我睡一会,你们别走远啊!”熊大海打着哈欠道。

“就在那边的水潭,”容修说,“有事情就吹哨,你脖子上挂着求生哨?”

“挂着呢。”熊大海将登山包里的睡袋拽出来,幸福又显摆地说,“这个装备,没有你俩的份儿,我先睡啦!”

“应该的,摄像辛苦了,雨停了再工作。”容修来到劲臣身边。

“别走远了,我不认识路。”熊大海迷糊糊道。

“你别过来就行。”容修说。

熊大海“呿”一声,很快就迷糊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劲臣用清水洗干净了餐具,竹筒和水瓶都要反复使用的,剩下的木薯和棕榈芯也要好好保存。

“去么?”容修笔直站在他身边,垂眼看他,“洗澡。”

劲臣抬头看他,心跳一下又一下加快:“嗯……”

*

两人一前一后,劲臣牵着他的小指,跟着容修从山洞出来。

雨水落在身上,两人加快脚步,经过露天一段路,头顶出现了石壁的廊檐,下方是一个天然的水潭。

两天没有洗澡,身上只擦拭了一番,确实难受得很。

好在两人的速干裤材质特殊,一会用清水洗一洗,在营火边半小时就能干爽。

两人来到水池边,容修试了下水温,很清凉,又不激人——山石经过日晒,有些温度,使得水温很舒服。

容修在水池边堆了营火,用保存的火种升了一把火。

水潭四周顿时明亮了起来。

静悄悄的,只有流水和雨声,火光跳动中,容修垂着眼,对他说:“去洗,我检查过了,里面很干净。”

“你不一起?”劲臣目光迷蒙,脸在火光中泛着红。

容修眸中漾开笑意,好像又有其他的内容,道:“不。”

劲臣注视容修一会,只好应了。

他转过身,往水潭边走,脱掉了上衣,露出清瘦的蝴蝶骨,雪白的背脊。

劲臣站在水潭边,侧着身,脱下速干裤。长腿细腰迷人眼,馥郁潭水反着光。

赤条条站在岸边,然后一步步往水池里走,水深刚好到人鱼线,劲臣转过来,和站在黑影里的容修对视着。

撩动水声中,劲臣侧头,身段眉眼模糊,水雾中看不清楚,眼波流转间,朦胧成最勾人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容修也知道。

容修挺拔的影子,在火光中于墙壁上跳动。

劲臣没有遮掩,反而直白地凝望他,清水撩在身上,白肤在火中映出红光。

容修依然站在原地,他缓缓抬手,脱了紧身背心,露出精壮的胸膛,然后,容修慢慢地解开裤扣。

一件件衣物落地,发出窸窣声,山洞水雾弥漫,两人在火光中对视,眼前逐渐茫茫一片。

不多时,劲臣听见,黑影中传来低声的粗喘。

压抑的、从喉间蒸腾出低声,那把好听的嗓子,如沉浑压抑的提琴,让劲臣脑内充血。

容修在做什么?

劲臣赤足,上了岸,踩在冰凉的石与泥土上,向容修慢慢走去。

容修在暗影里,面不改色,平静得一点表情也无,只是那双凤眸盯着劲臣,眼底发红,手上动不停。

劲臣脚步轻慢,心中惊讶澎湃,他来到容修面前,呼吸变局促。

火苗跳得乱,他觉得热,也心慌:“Master?”

容修没应他。

而声音是不能忽视的,视觉也无法回避,近在咫尺,劲臣看着英俊挺拔的男人,不敢伸手触碰他。

容修褪了白日伪装,淡淡凝视着他,脸上庄重而又平静,美得像一座大理石雕像。

“您在惩罚我?”劲臣挪上前半步,轻抱住他,“因为蟒蛇,我顶撞了您。”

刚才遇见巨蟒那一瞬有多危险,即使是容修,事后回想起来,也不免后怕得脖颈发凉。

容修伸手,擒住劲臣的颈后,让他的脸贴在肩头,温柔地问他:“你的权利?”

劲臣艰难开口,“是,热爱您,保护您,是我唯一的权利。”

容修:“我以为,我给你的权利只有一个,你有选择的主人的权利,你随时可以离开。”

“这辈子,我离开你,只有两种可能,”劲臣嗓音发抖,“第一,我死在你的前面,第二,你不要我了。”

容修沉默片刻,声音平静:“没有惩罚,闭上眼睛。”

外边的雨声渐小,洞内的火焰燃烧。他手中有火龙,热得劲臣浑身烧。

劲臣轻扯了下嘴角,缓缓地半跪下来,蜷伏在他的面前,依然没有认错,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别说是一条丛林巨蟒,就算是一梭子的子弹,他也会挡在容修的身前。

容修一言不发,只是垂了眼睑,居高临下,用眼光柔和地注视着他,握了枪不断地动。

对劲臣来说,没有惩罚,无异于最大的惩罚。

像上次在马场浴室,他得到20个巴掌,身后都红了,他觉得整个人都被主人洗礼,容修饶恕了他的隐瞒和放肆——那时候,当容修说出要惩罚时,他心里固然害怕,却也激动欣喜,因为他知道,容修心里爱他。

劲臣眼底发红,他张了张口,却被容修躲了开。

良久,容修扣住他脑后,“换个权利吧,你还想要什么?”

容修的嗓音克制而低哑,一字一句敲在劲臣心头,叫他彻底失魂落魄。

劲臣环住他的腿,脸贴上去,“对不起,我保留。”

容修:“什么?”

“不管是毒虫蟒蛇,洪水猛兽,还是天塌地陷,以后我也会这么做,”劲臣说,“我只想要这一个,我有权这么做。”

容修垂眸看着他,不再应声。

劲臣仰头注视他,俯仰间,他字斟句酌:“容修,我有责任保护你,我有权为你死,我要终身履行我的责任,一辈子保留我的权利。”

容修微微愣住,手上动作也停下,火光里,英俊的侧脸忽明忽暗,劲臣看不清的他的表情。

良久,容修弯腰,没有吻,他张了嘴,像只兽,咬在劲臣颈后那块骨头上

疼痛突然从颈后传来。劲臣哀哀地叫着,欲求着,容修,容修,我疼,我想抱抱你。

没有承认错误,没有退缩一步,只能蜷局在容修眼下,换个方式哀求他的谅解。

劲臣没有忍,随着痛感,发出低低的叫声。

容修一向对他很爱护,刚才容修说“没有惩罚”,他反而慌张,真希望这辈子不会再惹爱人生这么大的气。

劲臣不怕痛,“忍受”是他的属性特征。

两人既有游戏开始的暗语,也有安全词,但在他看来,在容修的面前,让自己真正安全的,不是安全暗语,而是说实话,永远诚实,并且表露出真实感受。

十年来,顾劲臣学会了“忍耐”,以及传统意义上的sub特质——咬牙忍着,按捺,压抑,一声不吭。

一年前,他擅长的是戴上面具、迎合、投其所好,以及喜怒不形于色。

而现在,顾劲臣学会的是“放弃”,放弃了他的算计、伪装、矜持、忍耐、含蓄、内敛……

《小王子》中有一句话:所谓完美,不是指不能再添加别的东西了,而是指没有东西可以从其中拿掉了。

他发现,容修更喜欢他不忍耐。

尽管在这一过程中,容修会说,别哭,疼么,不准叫……

但往往在这时忤逆他,容修反而会更热烈地给予。

所以说,很多sub不明白,他的dom究竟需要什么——如果“游戏时间”好比严刑逼供,咬牙忍耐,唯命是从,像一场搞不定的战争,那么,主人还能得到什么乐趣呢?

不如坦诚地“全然展示”来得更让对方亢奋。

容修喜欢的不是“能忍耐”这种素质,如果说“忍耐”,有谁能比国家战士更能忍耐苦痛与疲累?

容修喜欢的是,在他施予时,顾劲臣耐不住时的变化。

不论施予是“疼爱”,还是“惩罚”。

劲臣丝毫没掩饰他的感受,惶恐,无助,委屈,还有他的不忍耐。他发着颤,有了反应,抱着他,喊着疼,说忍不了,受不住,想要他,求他别生气。

一方面,他顺承,娇婬,温驯,臣服;一方面,他决不妥协,就是不肯退一步。

充满了矛盾冲击,还有征服的乐趣。

容修捞起他,捏着劲臣的下巴,在他耳侧问:“还坚持那么想?”

这嗓音低沉,劲臣仰头凝视他,眼光灼灼,“不是坚持,是本能。”

与劲臣目光相撞,容修有点恍神,眼前这个人,一张脸白白净净,眉目雅致,周正得一塌糊涂,却在他的怀里很勾人。

叫他认错,他偏不,还说,容修,为你死,是本能。

这感情,浓得似烈酒,烧得人心疼。

烧得容修的耳朵发烫,整个人都烧得冒了火。

漆黑的丛林野洞,雪白的身体,火光是红的,眼底是红的,唇是红的,缠卷的舌尖是红的。

容修眼底闪过笑意,道:“好。”

他们对视许久,随后,劲臣垂了眼,蜷于他眼下。容修没拒绝,喉咙里发出低哑一声。

热带丛林的夏季,风雨不歇。天地间湿潞潞,两人湿潞潞。

水潭有哗哗水声,渐渐地,卷着劲臣,上不得、下不得,只能随波逐流。

劲臣想起,容修最近做的中国风专辑,摇滚中加了戏曲的唱腔——

荒岛山洞里凌乱,火光点点,津液水声中,劲臣起伏地唱京腔:“在轿中,只觉得天昏地暗,耳听得,风声断、雨声喧、雷声乱、乐声阑珊、人声呐喊,都道说是大雨倾天……”

容修让他唱个喜庆的,劲臣一时想不出,就被他咬了喉结。

于是一点脾气全化作一潭水,绕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水流间是两人,幕天席地,云朝雨暮。

无人岛一方水洞,水是凉的,火是热的,劲臣搂着他,痛得动不了,藤蔓束缚他,也被欲束缚。

经过了惊险和危机,经过了食不果腹,经过了生死一线间……

平静下来的两人,只想将最真实的心情与感受传达给对方,像两只刚刚为生存厮杀过后的野兽。

外边的雨声停了,水潭边,容修大刀阔斧坐在石阶上,清澈潭水从身上撩过,他舒展四肢,脖颈微仰。

劲臣在他身上,伏在他颈间,低低地喘,醉意蒙眬的样子。

“不太一样……感觉……很奇怪……”

从劲臣喘中听见这么一句,容修观察着他的表情。

透过火光,劲臣侧过脸,紧蹙着眉头,微闭着眼,长睫轻轻地颤,像是在哭求。

此刻,爱人已经挣脱了束缚,贪婪地享受着,容修不由疑惑,为什么突然说出了“奇怪”呢?

两人做过多次,每次劲臣都会对他倾诉感受,有时胡言乱语,我快死了,受不了,我爱你,求求你,之类的。

每一次,容修接收到了他的心情,都会知道他的极限,那是劲臣身体愉悦时发自心底的声音。

可是,“奇怪”,还是头一次。

不等容修问他,劲臣紧紧环住他,那力道大得很,在有力的相拥中,劲臣一阵阵颤。

“控制不了,和以前不一样。”过了一会,劲臣发着抖,唇贴在他耳边,呼吸灼灼烧人。

“您和在家里时不一样。”他这么说。

容修笑了出来:“哪儿不一样?”

劲臣咬他耳朵,惹人沉溺的呼吸热气,往他耳廓里吐出几个字。

容修闻言,畅快笑了开,手掌扣住他的背,指尖顺了他发烫的骨头,一节又一节,往下细细地量。

另只手掐他腰,白肤捻出红印子。

野烈。骚情。

时而压抑,时而激荡。两人贴着胸膛,心跳强有力地跳于一处。

此刻,只有宁静雨夜,与这山洞火光,见证水潭边两人绵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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