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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晋江文学城(2 / 2)


汗水和鲜血中,两人打得惨烈。

血液在劲臣脸颊上晕开,发出一股撩人腥味。容修瞳孔扩散,鲜血中,他托住顾劲臣的身体。

劲臣的力量越来越小,腰无力支撑,随着容修的近身,他后退数步,往后倒。

后背撞在绳网上,犹如整一个猎物困在其中。

容修低喘,身子微微往前,将顾劲臣抵住,强有力的撞击让他胸腔震颤。他的心口与劲臣紧贴,鼻尖扫在他脸上,血液染红下颌,心跳重合一处。

一种莫名的冲动在身上窜动,肾上腺素猛增,让他险些吻上他。

容修抹掉沾上的血迹,贴近他耳底:“顾劲臣,你到底想要什么?”

劲臣眼底燃烧血气,浑身都是血,他抓住容修的手腕,他想起,他不只一次问过自己,顾劲臣,你想要什么。

以前太了解容修,所以对他投其所好,予取予求。这次不知对不对,破釜沉舟,最后一搏。

都说圣心难测。

一场豪赌,如果赌错,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劲臣一把抓住他手腕,犹如抓住最后的稻草,“我想,和你谈一场能陪对方一起变老的恋爱,过一个到死也不会离开彼此的人生。我要你。”

容修瞳孔猛地震荡,恍神两秒,他避开视线:“开打时,我说什么,我们分手了。”

手臂抓出粘稠的血印,劲臣鼻孔还在流血,灼-热的呼吸喷在容修脖颈,他却不觉得痛。他在绝望中寻找一线生机,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捕捉到了对方的每个微表情变化。

还有,他注意到的,容修戴着的那条白金颈链,极细的链子上,挂了一枚尾戒。

“我分不了,”劲臣抬起手,挽起衣袖,血液染上手臂,猩红小玫瑰举在他眼前,“这是你给我的标记,容修,十年前,你对我说过,我是你的,这是标记。我一直记得,你烫的烟疤,我一直留在这里,你亲手把它割掉,我就离开你。”

鼻血不再流,搏击台上血迹斑斑,两人看上去都是血肉模糊,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

劲臣鼻腔和嘴里都是血腥味,“我们唱过那首歌,国王与王后,无论生死,在你的王国里,我都是站在你身边的那个。就算你不要我,就算你不见我,等百年后,我也会跟你躺在一个墓碑下。”

容修揽住他腰,血红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顾影帝,你在念剧本?”

劲臣靠着绳网,他眼前有一片血帘:“十年前,你要了我一夜。”

容修力道加大,怀里人滚烫得几乎要点燃他,“然后?”

“我是你的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你活,我就活,你死,我不独活,这辈子,生同衾,死同穴。”

劲臣靠着绳网,被容修禁锢在网中央,他仰着头,鲜血流到了眼睛里,嘴角微微发肿。

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那双桃花眼血红血红的,他凝视容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容修,请你对我负责吧。”

——请你对我负责吧。

是破釜沉舟,是豁出一切,是拼命一搏。

“请你对我负责”这样的话,是顾劲臣之前最不屑的。

容修恍神片刻,他记得,“拜托了兄弟”录制之前,他为了让劲臣一起参加,曾对劲臣说过这句话。

破碎的记忆里,反复闪过那夜的片段,他对他说,你是我的。

生同衾,死同穴。

我是你的,请你对我负责。

容修大脑血管像快爆裂,荷尔蒙融入血液,冲动从四肢百骸流过,肾上腺素如冲天盛开的焰火。

彼此的气息太近,他感觉到了某种强大的情绪,欲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容修微垂眼睑,“顾劲臣,你命令我?”

劲臣死死盯着他,那双桃花招子一眨不眨,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势如破竹,毫不退缩地迎着容修的视线。

容修的表情一点一点敛了,难以琢磨的目光落在劲臣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容修托他腰的手放开,缓缓后退半步,目光睥睨地凝视他。

劲臣窒息了两秒,仰头与容修对视,他的肌肉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

容修嘴角勾出浅浅的弧度:“回答我,顾劲臣,你在命令我?”

那双专注看人的凤眸就快让他燃烧涅槃。

从对方的眼里,得到了信息,冥冥之中,相互碰撞,又送入彼此的大脑里。

劲臣感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情绪。

感觉到了召唤,感觉到了归属,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还有令人沉醉的性与欲。

生来,我就是你的。

就是这短暂的一瞬。

顾劲臣身形一动,忽然间,缓缓矮身,长腿一点一点地弯曲。

过去一年,很多隐痛只能压抑,两人的那道沟壑却过不去。

没有码头,没有船只。

容修,我们之间的这座水桥,让我越过去,我愿意走向你,一步一拜倒。

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跪得无声,却震出胸腔回响。

依然是骄傲的男人,他献祭般,跪在他的眼前,双膝打开,双脚合拢,他仰着脸。

桃花眼儿血红,泛着柔和水光,劲臣仰头望着他。

界限彻底消失,情感冲破结界,洁白的衬衫染了污,绽放着硕大的血玫瑰。

顾劲臣一身凌乱,跪在血泊里,仰望他一生信仰的爱人。

容修眼中席卷海啸,伫于他身前,恍惚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清晰起来。

是请求,是顺从,是被驯服,是被压制,是道歉,这些都不重要——

在Mercy属性中,有人只是歆享肉-欲,有人却为灵魂宁和;有人耽溺放浪,也有人忠贞自守;有的关系带着柏拉图式的典雅,有的关系却爱-欲交织血肉模糊……

而在两人的爱情关系里,表象与内在的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在容修终于聚焦的视线里,只有伏于眼下的男人。

完完全全的,在容修的眼里,全都是顾劲臣。

这种灵魂的契合感,仿佛身体缺失的骨头终于拼合,伴随着上万吨情感、荷尔蒙与多巴胺,融合着肾上腺素,直直贯穿到大脑。

——PleaseMe

容修上前倾身,捏住劲臣下巴。

血液模糊了劲臣的脸庞,沾在容修的指尖,他的拇指滑过他的下颌,轻轻地揉开血液。

四目相对中,劲臣一把勾住容修的脖颈,将人拉到眼前,抱紧他,张开嘴,牙齿撞上牙齿。

唇缝被拗开,撕扯着,啃咬着,鲜血入喉,唇枪舌战,似要撕掉肉。

渐渐地,劲臣放开他的颈,保持跪姿,轻抱住容修的腿。容修的大掌扣住他脑后,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他的后颈。

仿佛安抚,津液声中,柔软滚烫,劲臣软了腰。

半晌,容修伸手揽住人,将劲臣拦腰托起,夹带着往绳网外走。

劲臣脚离地,圈住他腿,勾住他颈,在他怀里喃语:“要不要我?”

容修没有应他,下了搏击台,连托带抱的,将人带到门口,良久,他很低地笑了:“我得负责。”

这嗓音擦过耳畔,听得他身软,后颈发麻。也差点疯掉。

*

出门时,两人见了血,容家四小吃惊不已。

劲臣的脸埋在他颈间,容修使了个眼色,张南忙用长风衣盖住了劲臣。

出了风擎大厦,已是深夜,过了晚高峰。

两人打拳后,酒气散了不少,坐进库里南。赵北带文东武西先走,巡视周遭没有狗仔,张南担任了两人司机。

车载音响在放摇滚爵士,劲臣晕乎乎,却很清醒,容修给两人清理血迹。

劲臣在他身上笑得妖,回头对张南道:“去马场。”

容修微愣,眼中充满探究,来不及多问,劲臣便抬手,升起了隔屏,将驾驶室隔开。

车厢隔音很好,音乐声中,保证了绝对私密。

劲臣沉醉在他的眼光里,彼此的气息太近,容修凝视他他,不言语。

两人只是沉默对视,他们面对面,没有人先避开视线。

劲臣也回望他,他眼神缱-绻。慢慢地,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他喉结微动,眼神落在容修的嘴唇上。

那眼光过于深情,过于迷恋,过于长久,一触即发。衣衫散着血腥味,劲臣张嘴咬住他嘴唇,紧勾他的脖子。容修勒住他的腰,揉碎般往身上按。

舌尖缠绕间,两人扯出银丝,像吃鲜果,甜汁四溢。

失了章法,丢了体面,像是克制太久,像是过于珍惜,劲臣叫他名字,很轻却清晰。他叫他容修。容修。

半年来,不,两人从没有这样失去理智过。

漫长一吻后,劲臣脸颊染了红,身上染了血,桃花眼儿迷离,直直盯着男人看。

看得容修不由眯了眸子,听见他说,别喝酒了,对身体不好,我心疼。

他说,一起睡吧,睡一辈子,死了就一起睡同个坟墓。

他说,感觉到没有。容修,有反应了。

容修当然感觉到了,从没经历如此激烈的前奏,他感到热。

有一把没上保险的枪,枪口随时朝这人扫射。

那声音妖得要命,澄澈的,纯洁的,污染的。一声接一声,渴望又哀求。

失了章法,丢了体面,像是克制太久,像是过于珍惜,劲臣叫他名字,很轻却清晰。他叫他容修。容修。

容修扣紧他脑后,“上来。”

摇滚爵士萦绕风情,矜贵优雅的话语,糅合着男人的野烈与温柔。他嗓音很低,在劲臣耳边问,喜欢被这样草,还是没轻没重?

是你就好。劲臣勾他脖颈,他说,是你就好,怎么样都好。

诚实地承认了内心欲求,这并不羞耻。

雨水敲击在车窗上,砰砰,砰砰,像两人的心跳。

——SpoilMe

也填满了等他十年的空虚与缺失。

是彼此经年的渴求,是互相成全与占有。

呜-咽一声一声,沉沉浮浮,之死靡它,又痛又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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