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和园子的脸更红了。
-
半夜时又飘起了小雨。
路灯昏黄的光线因雾气而愈显朦胧，灯光无法照到的黑暗墙角，黑色半长发的青年举着一把伞，缄默着站立在雨幕中。
他平视前方，视线漫无目的地朝着雨夜深处漫延。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漆黑的保时捷356A自远处飞驰而来，在距离青年仅有几米的地方猛然停住，紧接着，一名浑身被黑色风衣包裹的银发男子走出车门。
青年这才收起视线，慢吞吞地转动脑袋，他等了许久的人终于来了。
来人是他现在这个身份的同事，组织里真正的劳模，口头禅是“啊，雪莉~”，一身凛冽的气场无人敢惹。
但是青年貌似不属于人的范畴，证据就是，他一开口便怼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酒厂干部：“你的汽车把我的裤子弄脏了，琴酒。”
青年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被溅上泥点的裤脚：“不会开车的话，就换伏特加驾驶。”
“哼，”琴酒倒没有立即发作，只是将伞柄夹在腋下，点起一支七星牌香烟，“拜你所赐，那家伙的脸现在还肿着。”
青年耸耸肩膀：“他自己非要搭便车的，怪我咯？”
琴酒冷哼一声，刻薄的浅绿色眸子中带了一丝不耐烦：“不要和我提起那个废物，赶紧说正事，科纳克，你搞到条子的行动部署了吗？”
之前他怀疑组织里有内鬼泄露情报，希望潜伏在警视厅的科纳克能够调查一下，警方最近是否有针对晴空塔的行动。
如果有的话，就证实了他的疑虑，必须尽快更换谈判计划，以及……开始着手排查卧底。
科纳克，或者说牧野苍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真想现在就揪着琴酒的领子，大声告诉他组织里有个公安卧底，你们再不更改谈判地点，就要被公安一锅端了！
但是游戏禁止他剧透。
于是牧野苍只好旁敲侧击：“我的人脉仅限于组织犯罪对策部，他们那边倒是没见动静，不过公安是否有行动，我就不敢肯定了。”
这倒是实话，他以前待过的组织犯罪对策部确实风平浪静，看来这次的围捕行动由公安部单独负责。
牧野苍故意提起公安部，他希望琴酒能察觉到端倪。
然而银发男人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啊，科纳克。”
牧野苍：“……”
他想抽琴酒一巴掌。
你不是号称鼻子向来对叛徒的气味最敏感吗？赶紧注意到他话中的暗示啊！
“我的确不怎么样，”他干巴巴地说，“但你也半斤八两，对吧？连柔弱的女研究员雪莉都能从你眼皮下逃走呢，琴酒。”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因此这话听起来嘲讽效果拉满。
“……”琴酒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别逼我对你动手，科纳克。”
“你敢吗？”牧野苍笑得像个得志的阴险小人：“我可是唯一成功打入警方中层的卧底，未来或许还能高升，我就站在这里，你想杀我就试试吧？”
他敢在琴酒面前嚣张是有原因的。
每次完成日常破案任务，游戏就会自动解锁一部分关于“牧野苍”的信息，做为奖励。他由此得知，酒厂建立几十年，成功潜入警视厅而没有受到怀疑，甚至官途无量的成员，只有自己一个。
……某种意义上也是挺惨的。
但这也能够解释，BOSS为何对他极为信任，即便他搞砸了重要的交易任务，害芯片落入警方手里，也只是派贝尔摩德敲打两下便不了了之，还贴心地送了瓶药；
还有，伏特加被他害成那副惨状却不敢生气，显然也不能简单地用“又傻又怂”解释：好歹是琴酒御用小弟，不至于在同为代号成员的牧野苍面前卑躬屈膝。
——恐怕一切只是因为，他掌握着酒厂在日本警视厅内最靠谱的情报源，BOSS需要他，自然多倚重一些；其他成员见他得到BOSS宠信，当然也不敢轻易招惹。
简单说就是珍惜动物有任性的权力。
牧野苍觉得，他都干着两份工作了，如此辛苦，稍微向琴酒发泄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何况话题还是琴酒挑起来的，他只是口嗨怼回去，这家伙真敢一枪崩了他，就是不是那个冷静理智的琴酒了。
“……半年没见，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沉默了好一会儿，琴酒终于开口，语气冷飕飕的：“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科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