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从口袋中掏出三张纸币,递给陈阿婆。
“阿婆,三块钱。”
“好嘞!”忙起来的阿婆也忘了刚刚跟虞知溪说的话。
虞知溪小心翼翼的捧着两个烫笋包,轻轻咬一口,嗯?没咬到馅?
再咬一口,啊!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她们这里盛产竹笋,最著名的就是春天的春笋、冬天的冬笋。但其它季节也有,比如这陈阿婆用的就是八月笋,口感脆嫩,有些微苦,但又极为鲜美。特别是陈阿婆用酒糟炒了馅,这就更加惹人垂涎了!
她嘴巴烫得直哈气,这个吃烫食的习惯虞知溪在重生前就改的差不多了,这会儿重活一次,又莫名其妙的复发。
年轻就是没有顾虑,等到工作后,住房压力医疗压力如山一般沉重,时常担心自己身上出了毛病,二十多岁就要枸杞红枣不离身了。
更甚者许多成年累月的习惯都要戒掉,比如这吃烫食,因为烫食吃多了容易得食管癌啊!
虞知溪感慨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公交站。
从城西永安街到城南一中这条线路的公交车很多,在永安站下车的人也很多,所以虞知溪不仅很快等到公交车,还身体敏捷地抢占了个好位置!
开玩笑,她可是挤过好几年上海人民广场地铁站早高峰的人!
“哎,虞知溪。”
右侧肩膀被拍了一下。
虞知溪回头……呃,这人,是谁来着?
“你是去一中还是去实验?我是去实验。”一个身材高大,顶着板寸头,戴着黑框眼镜的大胖子说道。
“一中。”
“那你们班好多人去一中,周典、张世伦、小佳……”他一边说着一边掰手指数了一下,“包你八个!”
“我们班才四个,老龚被你们班主任超了,他恐怕又要跳脚了。”这胖子说着抬了抬眼镜眶,笑了起来,表情中透着些怀念。
“不过,”他立刻露出贱兮兮的表情,“我们班杨宇航也上了一中,没准还会和你同班!”
……
好的,虞知溪保持着微笑,眨眨眼,她想起来这个胖子是谁了。
每个人的班级中总是有那么一个“气氛活跃分子”,他们和谁都交好,无论被老师调座位调到哪里去,他们都能迅速地和周围人打成一片,并且成功带坏一群人!
这个胖子就是!本名丁思雄,外号大雄。
曾经他们班主任老龚被他气得直接将他桌子搬到走廊外头,却不想大雄竟然又在走廊外和隔壁她们班打成了一片,成功将她们班的老班阿洁给惹得怒火冲天。
总之,这个大雄是个神人!课不听、作业也不做,但依然能够考上她们本地较好的实验高中!
不过后来听说这位同学也只考上一个普通本二。
没几站,实验中学就到了,车上下了一大批人。
车在江边行驶着,虞知溪看那辽阔的江面,因重生而亢奋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车上人渐渐少了,因为一般人考上一中后,家长都会在一中附近租个房子,以保证自家小孩能有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
.
清晨,阳光还不算热烈,光明公交站旁有棵大树,树冠下阴凉无比,许多人都站在树下等车。
沈文修站在树荫下,透过树叶,斑驳阳光落在他身上。
少年身材颀长单薄、皮肤白皙,但却不显文弱,反而如修竹一般,给人挺拔稳重之感。他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黑色的校裤,校裤有些发白和短小。
旁边有个老人看着就直皱眉,心想这个同学的家长是个没成算的,小孩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还不要换。
过了一会儿,突然,沈文修周身气息一变,整个人好似紧绷起来。他垂在两边的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攥起,眼睛盯着远方的那辆7路公交车。
车越来越近,他的心跳渐渐加快,两鬓竟然有汗珠流下,那眼神跟着公交车的移动而移动,妄想透过车窗看到那人的身影。
他有些紧张,走上车时甚至同手同脚,让一旁的老太太好生嘲笑一番。
他特意等到最后上车,之后,透过人群间隙,悄悄观察那个几乎刻在他脑海中永远忘不了的座位。
此刻耳边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能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但——
沈文修的脑袋仿佛被敲了闷棍,呼吸凝住,满怀希冀的眼眸瞬间黯淡,只呆楞地望向那处座位。
坐在那里的不是她。
他脑中已经无法再思考,仿佛被塞了浆糊一般。他前日重生,不敢出门、不敢做事,生怕发生意外让自己见不到她。
可她这会儿怎么就不见了?
一个刹车,让所有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沈文修也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焦急地穿过层层人群,向车厢后头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