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的时间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了，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上得一塌糊涂，但面对那些校领导们虚伪的夸奖周牧还得陪上副笑脸，等到全部应付完深呼一口气的时候，周牧发现自己脸都笑酸了。
皱着眉头龇牙咧嘴揉着脸的表情被特意留下来等他的杨靖宇看到，对方爽朗地笑出了声，拍着他的肩说：“小周啊，你是我进这学校这么久以来看到的第一个应付人还能应付到脸抽筋的人了，真是前途无量啊。”
周牧尴尬地笑笑，有些不习惯地躲避着杨靖宇亲昵的拍肩动作。一般人自是不会与人交应都搞得如此狼狈的，当然这一般自是不包括他在内。
上完课后被杨靖宇带到了属于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说是临时办公室，其实也就是和杨靖宇公用一个办公室罢了，反正实习了两个月就铁定要走人的。话虽如此，海韵中学作为一所设施齐全的重点中学，对教师的福利还是很不错的。像杨靖宇这样的班主任就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分为两个房间，空间还挺宽敞，料到他会搬进来办公，杨靖宇已经帮他把另一间办公区给收拾出来了，还悉心地帮他从电子储备室搬来了一台液晶电脑，倒也解决了他没钱买电脑的窘困处境。
杨靖宇下午没什么课，趁着休息带周牧去学校地各个教学点逛了逛。杨靖宇外表斯文内敛，其实能说会道地很，对人也没什么架子，是个挺容易相处的人，一路上都是杨靖宇眉飞色舞地讲，周牧在一旁默默地听，说到有趣的地方的时候还会捧场地笑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兴致不高。
沿着整个校园走了一圈后已是晚霞渐淡的下午时分，两人选择在波光粼粼的环校河边坐下休息。准备了一天，紧张了一天，出错了一天，这个一天过得真是辛苦又漫长，周牧两眼看着映衬着晚霞的水面，不自觉地轻轻叹着气。杨靖宇意味深长地笑着看他：
“瞧你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刚来学校第一天呢，有什么事值得那么长吁短叹啊？”
杨靖宇的语气很熟稔，像是在问老朋友一样，很容易让人倾诉衷肠，但周牧只是摇摇头，抱歉地笑了笑，脑海里面闪现过少年冰冷的眼神，由是一阵酸涩。不是他不愿意告诉杨靖宇心事，只是他的心事实在在复杂，也太无稽，这一整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就连他都不清楚他现在究竟在烦恼什么、失落什么，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无从说起。杨靖宇看他恍惚的样子，知他开不了口，也就不问了，两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看夕阳下的水面，时间过得安静而温暖。
“杨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