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简单的一句问话，却是强自镇定许久之后的结果。周牧都不敢直视那两个男生的眼睛，害怕视线一对上就穿帮了。
“报告老师——我们刚在~~~~外头吃饭！”
回话的是痞子气很浓的那个男孩，属于发育期男孩特有的声调哑哑地，语气之中带着戏谑，还特地把“报告老师”四个字尾调拖得很长，像是故意在讽刺什么。
周牧眼神一黯，身体僵了僵，感觉到来自另一个方向的视线正注视在自己身上，这也很快提醒了他现在身为老师的责任和使命，迫使自己鼓起勇气，看着那名男孩的眼睛，问：
“这是真的吗？那为什么你手上还拿着烟？你们不知道学校里面是禁止学生抽烟的吗？”
痞气的男孩撇撇嘴，“啧！”了一声，一脸嬉皮地陪笑道：“哎哟，老师，不就是抽个烟吗？得，我认错还不行？来来来，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还不成？”说着竟从右耳朵上拿下一根烟来，装作伸出两手、毕恭毕敬地样子递给周牧，讨好道：“红双喜的，不贵，不贵，聊表敬意。”
周牧皱起眉，严肃地看着那名男生，
“违反校纪就是违反校纪，说什么也没用，你们跟我到校务处去一趟。”
痞气男孩脸色一沉，谄媚的笑立马换成了不屑，一张小圆脸变戏法似地说变就变，倒是怪滑稽的。
“唉，我说，没见过你那么不识好歹的老师哈。知道我老大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就是——”
“小华！你安静点！”
旁边校服少年的一句话比打雷还有用，刚还气焰嚣张说话噼里啪啦跟蹦台词一样的痞气男孩立马跟漏了气一样瘪下来了，乖乖缩到一边不讲话，跟狐狸见了老虎一样。
听到校服少年首次发话，周牧这才从痞气男孩方才的角色转换中回过神来，将目光移到了前面的校服少年身上。刚才站的地方正好瞧不清样貌，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叫周牧感到意外的是眼前的少年竟有着一张引人注目的脸。
高中校规规定男生头发不得过长，每个学生都得穿校服，这名男生都遵守了，修剪的发型是很多高中男生都适用的学生头。头发只比板寸长一些，刘海四六分，细碎地洒在饱满的天庭上，唯一稍有不同的是鬓角要略微偏长，可以看出是花了点心思修剪过的，五官都比较精致，有种混血的立体感，脸型还略带些稚气，但已经看得出轮廓的俊朗来了。帅气的脸搭配上校服的白衣黑裤，可以想象得出在学校里一定是个经常收到女生情书的人物，只是他的唇齿紧闭，唇线微微抿起，双眼细长，内眼睑很深，这两处明显的五官特点再搭配上柔和的脸部线条使他的脸有了一种名为“克”的微妙平衡，矛盾却又异常和谐的脸，实在是十分罕见的。
周牧很小的时候就是个内向的孩子，没有一起玩耍的小伙伴，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趴在窗口观察街上行行色色的路人的脸，敏感的孩子对于人面部表情及长相的感受也会更直观，无关于怪力乱神的命理或面相，只是他喜欢通过解读别人的面貌来了解一个人罢了。眼前这个少年的脸不算惊艳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地步，但就是不由自主地吸引了周牧的眼神，沉醉于一股微妙的心绪慢慢溢于心间的奇特感觉，周牧甚至都没有发现盯着人脸看的自己很失礼。
直到那个少年发出一声不悦的咳嗽声，周牧这才又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复了过来，顿时窘迫万分，脸“唰——”地一下红了，赶忙习惯性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又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