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再看女儿,见她笑弯了?眉眼,亦是无力再说教。罢了?,人喜欢得紧,她操个哪门子的闲心。
正?待离宫之际,沈旖忽然抓住谢氏问:“对了?,表哥是不是说亲了??定的哪家呢?”
谢氏小心看了?看一旁捏了?颗杏仁扔嘴里的皇帝,道:“右相家的侄女,听?闻知书达理,温婉淑雅,你表哥倒是中意这样?的女子。”
重点提到,是自?己喜欢,而?非别的原因。
沈旖亦是点头:“表哥自?个儿看上了?,那就再好不过。”
话落,沈旖转头看侧身倚在榻上,一派悠然的男人:“表哥这桩婚事,皇上以为如何?”
高攀权臣的话头是跑不掉了?,藏着掖着,倒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周肆掀了?眼皮,漫不经心道:“自?己中意,必然是好的。”
谢氏听?到这话,更?似吃了?个定心丸,唯恐两家结亲,皇帝多想。
待谢氏走了?后,沈旖半边身子靠过去,脸凑到男人肩头,伸手为他抚按眉心,一边道:“不若皇上赐个旨?”
这男人,大方得很,卫臻两次成亲,都是圣旨赐婚。表哥就娶这一回,没道理不允。
谁知,男人挑眉看她,还真不允。
沈旖纳闷:“为何?皇上不是要重用表哥,赐个婚,顺手的事。”
皇帝看她:“你也知朕要重用的是你家表哥。”
沈旖初听?这话,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这刚封了?皇贵妃,已经是引得天下?热议了?,若皇帝再赐个婚,当真是坐实了?后妃惑君的名声了?。
兴许外头已经在传他们沈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想明白的沈旖也不计较了?,更?加偎紧了?男人,软绵绵的小手摸着男人略有些扎手的下?巴,又问:“那晚宴是否也不办了??”
顾及沈旖的身体,封妃大典可以缓缓,但接见命妇的宴席,沈旖坐于?高枕之上,应付一下?是可行的。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周肆覆上沈旖腹部,斩钉截铁道:‘朕的孩儿,可不能再藏了?。”
“你若不爱应付,那就让谢氏进来?陪着。”
沈旖直摇头:“不可,母亲最近反应重,宴席上人多,我又顾不上,若是有个什么,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是贵妃,超然于?众人,可以谁也不理会。但谢氏不一样?,比谢氏身分高的命妇多的是,就算不必敬着,但也少不了?周旋一番。谢氏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受不住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周肆捧住沈旖的脸,深深看着,一声叹道:“你倒是个孝顺孩子。”
这般融洽的母女关系,莫说天家,便是寻常百姓家,也少有。
周肆想到自?己私下?宣见右相,右相提到的一桩事,听?起来?不值一提,但又自?有暖意。
“你可知右相为何这般支持?”
沈旖半开玩笑:“难道不是看妾生?得美,赏心悦目?”
“鬼精灵。”
周肆又被小妇逗得一笑,低头亲亲她的唇,娓娓道:“他的夫人有痛风之症,指关节长年肿痛,阴雨天尤甚。那日相府宴席上,右相夫人与人握一握手,都要痛一痛,可唯独到你了?,”
说到这,周肆打住,沈旖亦适时接话道:“唯独到妾这里,夫人不那么痛了?。”
沈旖在药铺里长大的,这种病人没少见,因为实在是疼,来?寻灵药的也多,自?然是略懂一二。
那日她只?瞥了?一眼,见右相夫人匆匆拉了?袖子把变形的手指掩住,就上了?心,右相夫人主动与她握手,她也轻轻地,有意避开了?关节位置。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细节,竟被右相夫人记住了?。
沈旖颇为感?慨地来?了?句:“常言说得好,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人啊,当真不能亏了?心。”
这女子!
周肆恨不能揉到自?己心肝里了?,怎就这般可心,招人疼呢。
“你且说说,你对朕,亏不亏心?”平时作起来?,没了?边儿,把他帝王的颜面,不当一回事。
沈旖扬起了?脑袋,亲亲男人嘴角,笑津津道:“皇上觉得亏不亏?”
又来?反将?他一军,当真是宠坏了?。
周肆一手揽到她胸前,揉了?揉:“朕亏了?,你待如何?”
沈旖微喘着细气儿,嗔道:“妾能如何,皇上自?个儿都已经找补上了?。”
“如何补?你教教朕。”
一言不合,又使昏招了?。